牺牲了。这城里是没有棺木的,你把她放在哪里?”
黄九妹道:“我又能把她放在哪里呢?刘小姐带着伤出了大门,她坐在我妈尸首旁边,还是她和我出的主意,放在巷子对过,一个炸弹坑里,上下用两扇门板夹着,弄了倒墙的干土,盖在上面。刘小姐受了伤的人,动不得,我昨晚上简直忙了一夜。你看,天一亮,鬼子的飞机又来丢炸弹,我倒不要躲了,一炸弹把我炸死,倒落个痛快。我怎么办呢?”最后她又补上了一句,抓住王彪的手,只是颤抖。
王彪道:“姑娘,现在城里四处都在巷战,你是一个姑娘,有什么法子呢?你找个地方躲避躲避吧。”
黄九妹道:“我躲避什么?哪里去弄一支步枪,我和你们一路打鬼子吧。”
王彪道:“找支步枪,连我都没有呢!我昨天和敌人打了一仗,就只有一柄长柄斧头,现时这柄斧头,也没有了。”
黄九妹还没有答话,抬头看,叫道:“鬼子的飞机又来了。快躲开吧。”
王彪早听到马达声呼呼号号乱吼,看天上时,四架敌机,依次排开,正向头顶扑来,王彪忘了避嫌疑,也忘了腿部上的伤痛,拉着黄九妹向侧面屋子里就跑。这所屋子,屋顶是左一块右一块地向下歪倒,四处是大天窗,最后面有一口井,井圈里并没有水,像是淤塞了的。这时,接连两下大响,大概就在附近,怪风扑来,把两人都掀着扑在地下。同时,哗啦啦地响着,那要倒的屋顶,瓦片像泼水似的落下,黄九妹趴在地下一看,白烟滚滚涌了进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变动,一时没了主意,爬起来,走到井口,伸着两脚就向井里一溜。王彪大声喊着,但是来不及,她已溜下去了。王彪奔到井口,连连向里面叫了几声。
她却在里面答道:“王大哥,你快也下来吧,这井里是干的。”
王彪道:“都下去,我们怎么上来呢?你就在井里等一等吧,等敌机过去了,我把你想法子弄上来。”
黄九妹道:“那么,你在上面小心一点。”
王彪连声答应着是。他听听飞机的马达声,业已走远。这就屋前屋后四处在找绳索,粗粗细细找了七八根,他就一起连接着,走到井口,缒了下去。因对井里喊道:“九姑娘,把绳子头缚在身上,我好拉你上来。”
黄九妹照他的办法做了,就被拉出了井。<strike>htt<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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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彪道:“九姑娘,这是你命中有救,这口干井,太好了,比什么掩蔽都安全,以后你就躲在这里吧。我们的绷带所虽中了弹,但是受伤士兵,还要集合起来的。而且我的伤,根本就不相干,我还要去归队。你遇事要谨慎,我不能照应你了。”
黄九妹道:“那是应当的,你请便吧。”
王彪站着望了一望,想要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黄九妹道:“那位刘小姐不知道在哪里了,我得到原来的地方去找找她。她和我一样,是一个孤苦伶仃的难民。”
王彪道:“那也应当。”说时,他听听不远的所在,又是枪炮声中,夹了喊杀声,他料着又是那里有事故发生。身上现在只剩了一枚手榴弹,这实在算不得武器。和黄九妹点了点头,又从倒屋的砖瓦缝里钻了出来,又挨着人家去找合用的武器,走了四五家人家,见着头上包着绷布的伤兵,在一所歪斜的小铺里面,拿了一把杀猪尖刀出来,举着还只是看那锋口。
王彪道:“同志,你怎么找这么一把短武器?”
他道:“肉搏的时候,这东西最便利不过了。反正到了肉搏,我不想活,敌人别碰到我,我一个八字,决拼他四五个。我归队去了。”
王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