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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师母为冰人
    自从梁山伯伺候祝英台病体转愈之后,祝英台对梁山伯的友谊,更进了一步。梁山伯也想要个什么东西,还不曾开口要呢,那东西已经在手边了。

    梁山伯心里也很受了感动,对祝英台道:“假如我兄弟是两个,那小弟像贤弟一样,那我作什么事,也是放心的,那真是有弟万事足了。”

    祝英台站在梁山伯身边从容的道:“小弟侍候兄长,情愿侍候一辈子,也和兄长有个小弟一样呀。”

    梁山伯看了一看,笑道:“但贤弟也是兄弟一人呀!将来读书回家之后,撑持门户,岂能随兄一辈子?”

    祝英台道:“但是唯其是一个人,更要随兄一辈子。”

    梁山伯哈哈大笑道:“贤弟的话,好像三五岁小孩子,请兄吃糖。但小孩子请兄吃糖,完全是真意,我是知道的。”

    祝英台想了一想,也就只微微一笑。两个人在学校里攻读,又是两年八九个月。一天,梁山伯习字,祝英台伏在桌子边,用笔调和墨丸。这墨九是用漆烟同松煤两种东西做成的。那时,已经不用竹斗盛汁,改用凹心砚。将墨丸调和以后,笔染了墨汁写。祝英台尽管伸了头,调和墨汁,身子上半截就横桌子当心。梁山伯见祝英台半边脸上溅了几点墨汁,于是掏出手绢,给英台擦掉。他拿着罗绢,卷了右手中指和食指,正在脸上擦,他忽然哎哟一声,手拿了罗绢,坐了下来。

    祝英台放下墨丸,站起来问道:“梁兄何以忽然惊讶失声?”

    梁山伯道:“贤弟耳朵缘上,有耳环穿孔,是什么缘故?”

    祝英台道:“梁兄问的这个,这原因很简单。是我未满十岁,家母因我是孤儿,就对佛盟誓,穿下两耳,算是向佛国讨下来一条牛喂养着。”

    梁山伯道:“原来如此。伯母对此小儿,未免太妈妈经了。”

    祝英台道:“正是如此。好在这是过去之事,现在不必提了。”

    梁山伯因为父母疼惜儿女,果然有这类事,当真就不提了。不过祝英台想把这事说破,又没有这个胆量,这事总在心里,忐忑不定。这事又过了三个月,已经是三月尾上,梁祝同窗已经是三年了。祝英台无事,正在后门口散步。忽然过来一人施礼,口称相公。祝英台见是王顺,便道:“你又来了,有信没有?”

    王顺道:“老安人有病,请相公快点回去。有信,相公请看,便知明白。”

    说着,从怀里取出信来,双手呈上。古人的信,有一尺多长。还没有信封,里外一卷,把口子糊上。祝英台接过信,就拆开一看,果然说是母亲病了,赶快回家探望。

    祝英台问道:“你知老安人是什么病?”

    王顺道:“我只知道病了,就睡在床上。什么病,信上想必写明。”

    祝英台拿着信,低头一想,记得起程前夕,答应母亲有病,即刻回家。管她是真病是假病,回家是无可推诿的。再说,留学已经三年,也应当回去看看。

    于是向王顺道:“好,我回去。但是我还得料理料理行装,至早明日动身,你看如何?”

    王顺道:“但凭相公。”

    祝英台道:“还是你挑担先走,我和银心随后跟着。”

    王顺说是。祝英台命他休息,匆匆回来,碰见银心告知此事,叫她收拾东西。然后进得屋来,见梁山伯正襟而坐,在长案上看书。这时候心里难过,无可形容。便走近书案旁,站定了脚对梁山伯看看。便道:“梁兄。”

    梁山伯把书抛下,抬头问道:“贤弟有什么事?”

    祝英台道:“我们来此攻书,于今几年了。”

    梁山伯道:“算起来,也不为短,于今三整年了。贤弟问起此话,一定有缘故?”

    祝英台道:“正是。刚才家中来信,说老母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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