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撕裂的大地
山接不通。”对方说。
“喂,你给我接唐山,随便哪个单位都行,你给我接……”梦琴急躁。
“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唐山接不通,哪个单位也接不通。”对方也急躁。
文燕呆呆地看眼前的惨状。
陈医生、丰兰和另外三名护士也由废墟里爬出来,走到文燕身边:“文燕姐,你还活着。”丰兰拉住文燕,要哭。
“丰兰,别哭,我们活下来就好。”文燕也拉住丰兰。
“向大夫,你看这么多受伤的,我们怎么办呀?”陈医生说。
陈医生的话被周围的人听见,听见的人大喊:“我们有救了,这里有大夫,有活着的大夫。”
人们如潮水般涌过来,把他们围住,数不清的口一齐说话,听不清谁说得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他们都在企望能够有人给他们医药,给他们治疗。
可是,他们只有几个人,没有器械,没有药品,连一张桌子都没有。
在众人的祈求声中,向文燕一时想不出任何办法,而陈医生和护士们又都看着她。
见她无语,人们不再挤,也不再嚷,人们静下来,静得出奇,不知是谁带头,人们静静地跪下,扶着、抱着他们奄奄一息的亲人,跪下。
“大夫,大夫,救救孩子吧,我们全家就这一根独苗啊……”一位老大爷抱着已死的孙子,跪着,哭着,叫着。
“救救啊……”众人也都哭起来,哭着叫。
向文燕的眼泪落下来。陈医生和护士们的眼泪也落下来。
“大伙都站起来呀,你们这样,我们的心都要碎了。你们站起来听我说,我们大家要振作起来,你们先把亲人放下,医院的药品器械库塌了,现在大家只有一起去挖,把药品器械挖出来,你们的亲人才有救。”向文燕大声说。
“大夫,我们去扒,我们去挖。”人们嚷。
“能出把力的,跟我走。”陈医生含泪一呼,很多年轻人随他去了。
文燕对丰兰说:“丰兰,你带人去找几张桌子,当手术台,看看其他还有能用的东西,也都搬过来。”
“能动的跟我走。”丰兰也含泪叫,一群人跟着她走了。
“你去找一辆能拉水的车来。”文燕对一位护士说,护士答应,跑步走了。
“你跟我去选择场地。”文燕对一位护士说,护士跟着她走。
一辆唐山牌照的红色矿山救护车在北京长安大街上疾驰。
红灯。
闯。
又是红灯。
闯。
交警走下岗楼拦截。
闯。
交警驾车追。
警笛长鸣。
救护车在新华门前急刹车,交警的车也赶到,包围。
车上下来两个人,交警们愣了,两个男人,只穿短裤,周身是灰尘,是血迹。看不清脸,脸上也是灰尘,是血,只有眼睛是白的,牙是白的。
“我们是唐山的,我们来向中央首长汇报。”老李说,说着,便一趔趄靠在车头,老曹把他扶住。
中南海会议室里,几位中央首长焦急地在地上走,时而小声说几句话,工作人员全都不出一声,空气紧张。
一位军人领进老李、老曹和司机小崔,几位首长迎过去,把他们抱住:“唐山的同志,你们来得好啊。”一位首长说。
老李拉着首长大哭:“首长啊,唐山平了,唐山全平了。几十万人压在下边啊,快救唐山啊。快救唐山啊。”
几位首长震惊,眼圈也都红了。
一位首长问:“开滦井下有多少工人?”
“两万多人。”老李哭着说。
“你们坐下,详细说说唐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