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残酷的玩笑
告诉我好多次了,我不想再听了,我已经和何刚商量好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这个婚我结定了。”文秀很坚定,说完起身上楼了,果真不再想听。
明月追,边登楼梯边说:“文秀。文秀。你可以不为咱们这个家着想,不为你爸你姐着想,可要为你的以后着想,跟一个右派的儿子结婚,你这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还有你们将来的孩子,从出生就要背上右派家属的名声,以后不管上学、分配工作、入团、入党……一切都要受影响……”
“嘭”的一声,文秀关上门。
“你是想把我气死呀?”明月对着门嚷,门无表情。
文燕在楼下刚要上楼把妈拉下来,向国华走进来,脸阴得滴水。
“爸你……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文燕问。
“没啥,地震台误报了,心烦。”向国华边说边脱外衣。
文燕愣了。
向国华脱下外衣上楼。
文燕拿起外衣出门。
周海光喝醉了,从来滴酒不沾的他,独自喝了半瓶酒。半瓶酒,便醉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单身宿舍。
宿舍很空旷,空旷如原野,使人感觉孤独寂寥,忽而又很拥挤,拥挤如牢笼,使人感觉烦闷气恼。他把桌上的书、材料都摔到地上,连桌上的全家照都摔在地上,小镜框上的玻璃碎了,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有无数裂纹。他发觉照片落在地上,捡起来,抱着,坐在地上哭,哭爸,哭妈,哭弟弟妹妹,哭得昏天黑地。
向文燕敲门,他没有听见,向文燕在门外听到他的哭声,推门进来,伸手扶海光,海光却不让她扶:“别管我……”
还是哭。
“我到处找你,你怎么喝成这样。”向文燕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他认出了文燕,不哭了,呆呆地看她,半晌,一挥手:“我用不着别人同情。”
“你觉得我是在同情你吗?你……太让我失望了……”向文燕很生气,走了。
看到向文燕走了,他想去追,站不起来,勉强站起来,又摔倒,摔倒,就睡在地下。
向文燕走到门外,站住,回看一眼,又走回房间。
向国华坐在沙发上看材料,明月坐在他对面,想说什么,向国华看出来,故意不抬头。文秀下楼,端一杯茶放在妈面前,明月不理她,起身上楼。文秀把茶端到爸的面前,向国华抬头,一笑:“和你妈生气了?”
文秀委屈地点点头。
“爸这些天工作忙,没有回家,想爸吗?”向国华示意她坐在身边。
文秀坐在他身边,仍点头。
“我闺女大了,没想到啊,你和何刚要结婚了。”向国华看着文秀,有许多慈祥。
“爸,你都知道了?”文秀问。
“听你妈说的。”向国华说。
“妈死活不同意我们结婚。”文秀说着,滴下泪来。
“你妈说得是气话,过两天她的气就消了。”向国华起身拿起一条毛巾递给文秀,仍坐下说:“你和何刚在一起好几年了,在咱家最困难的时候,何刚一直照顾你,爸很感激他,我想和你谈谈你们俩的婚事。”
向国华停住不说,看文秀的态度,文秀很紧张,看一眼爸爸,又低下头。
“虽然说有成份不唯成份,可实际上成份会影响一个家庭的几代人。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在过去的那些年月,你也经历了许多事情,家庭背景会给一个人带来什么后果,你很清楚。”
向国华说完,文秀点点头:“爸,这些事我都想过了。”
“只要你考虑成熟了,爸爸不反对你和何刚的婚事。”向国华说出决定性的话。
文秀看着爸,泪花在眼里转。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