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
扳回来。我开始抽烟,给自己开了一瓶纯水,喝水。
老星说:“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猜猜我有什么杀人动机?”
“猜不出。但你会留下证据,跑不掉。”
“如果排除掉所有证据的因素,通过动机你能把我列入嫌疑人名单吗?”
“不能,”我说。“看不出你杀人的动机,也看不出你有精神错乱的迹象。”
“我有动机。”
我扔下手里的牌说:“不玩了。”
“继续继续,我话还没说完。”
“有话就说完。”
“那就陪我打牌。”
老星说:“你知道吗?有一种传说,两年前那个仓库管理员并不是真正的凶手,他只是被用来顶罪的。不过,自从他被枪毙以后,这儿确实太平了很长时间,说明真凶是被抓到了。”
“理论上没有一个司法机关会用顶罪的方式来处理连环杀人案。”
“是的。可是五月初我们学校有女生被装修工敲死在厕所里,一度成为敲头狂复活的证明,谣言满天飞。齐娜被杀那天,凶手用的也是同样的手法,但装修工却几乎是同时被警察在异地抓获。这说明什么?难道敲头是很流行的杀人手法吗?为什么不用绳子勒死?”
“这一点和我设想的一样,凶手很可能是熟人,用锤子敲是因为想制造连环杀人的假象。”我想了想,补充道,“但也不排除是模仿犯。换句话说,即使是熟人干的,你难道能确定嫌疑人的范围?齐娜身边有多少熟人,有多少半生不熟的人,你清楚吗?”
“我刚才说过,只有怀着巨大的仇恨,才会把人敲成那样。”老星站起来,平举起左手,用右拳击打着手背,说:“还记得杞杞说过的吗,凶手是从后面摸过来,一锤敲在后脑,立刻逃跑。两年前所有的敲头案都是这样的模式,也因为这个模式,很多人是重伤,只有我们学校那个校花比较倒霉,一锤子就敲死了。”他转身面对着我,把右拳伸到我的眼前,“而齐娜,她是被敲了无数锤,后脑,太阳穴,脸,凶手是怎么敲的你用屁股都能想明白。她挨了一锤倒在地上,凶手像敲一个桩子一样把她敲成了肉泥。”
我默然不语。继续喝水。
老星说:“怎么会那么巧?她去祭猫,就撞上了凶手?这种概率低到什么程度?假如有变态狂存在,凭什么一个总是在晚上动手的家伙会选择在下午行凶?如果他见人就杀的话,为什么没有疯狂到跑去市中心随便敲人?你看过一些犯罪学的书,我也看过,不比你傻多少。简而言之,作案模式根本不一样,这是一起独立的案件。”
我打出了手里的最后一把牌,说:“我懂你的意思了,谋杀,对吧?你输了,洗牌。”
第五局牌开始,我捏了一手好牌,一把顺子,四个尖,但还有三张杂牌,想关他不那么容易。
老星说:“接下来的问题就简单了。谁,知道她去那个鬼地方上班了?你知道?我知道?谁在她下班的路上伏击她?”
“小广东知道。”我说,“不一定是伏击。真有仇家的话,也不排除跟踪她的可能。”
“如果她只是随便被人敲死在街上,如果她是被人敲死在宿舍里,如果她像那个女生一样上厕所时候着了道……但你不觉得,死在那边树林后面,太像是有预谋了的吗?假设你要杀她,你怎么会知道她在那天下午会忽然想到去树林里祭猫?你有那么好的运气吗,让她死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晾了一个晚上!”
第五局,关了他三十张。
他说:“你不喜欢玩运气游戏,对吗?我也不喜欢。”
“齐娜死了以后,我一直神志恍惚,发烧,皮疹,闹到今天。很多事情不能掰开了想。我手里没有任何刑侦方面的证据,想要也要不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