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
身上发泄什么。做到半途,我忽然明白过来,问她:“真有强迫症?”
“一点点啦,笨蛋。”
哦,宝贝儿,内射。
她起身擦自己,我讪讪地说:“你的床挺软的。”
拉面头背对着我,说:“这不是我的床,我在上铺。这是小白的床。”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性爱还没来得及回味,便陷入懊悔之中。小白的床已经被我们弄得不成样子,枕头像被嚼过的巨大的口香糖,床单被揉成世界地图,褥子上沾着一片精液。天知道,要是报警了,公安局来查,凭这点DNA就足够把我关进去审几天了。
我从床上跳下来,麻利地穿衣服,衣服本来就不多,十秒钟就把自己收拾成一个正常人。此时拉面头还在床上擦自己,她愕然地回头看我,场面多少有点可笑。
在和拉面头告别之前,我细细地搜了搜小白的床铺。收获不少,但线索却一条都没有。床铺靠墙的一侧放着若干书籍,若干笔记本,书都是二十一世纪初的流行读物,无不是女孩子爱读的,内容嘛,教人做淑女的,教人做荡妇的,教人傍大款的,教人女权主义的,应有尽有,看不出有什么定向的人生观。我对笔记本感兴趣,有好几本,都拿下来翻了翻,既没有日记也没有通讯录,都是些课堂笔记而已。我再看看拉面头,心想,就算小白有写日记的习惯,摊着这等同屋,恐怕也不敢随便放在外面。理解。
拉面头一直在看着我,她已穿戴整齐,抱膝坐在小白的床头。我将本子放回架子上,她问我:“有线索吗?”我摇摇头。拉面头说:“谅你也找不到,她的床铺我早就搜过三遍了。”
“你真够不客气的。”
“没办法,五一节我一个人在寝室里,把我郁闷得。能翻的都翻过来了,一毛钱都没找到。其实我和小白关系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借给她钱,但是你也知道,我有强迫症的。”她说,“话说,要是五一节时候认识你就好了。”
“好解闷?”
“至少不会那么孤独。”
我默认,也可以说是用沉默在抗议。拉面头从床上下来,把脚塞进球鞋里,带着我去看了看小白的柜子,还有一个皮箱,两者都锁得好好的。我想我就没必要去撬开它们了,作为一个侦探,我显然是不合格的,太消极了。我在拉面头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没聊什么,后来犯烟瘾了,我站起来告辞。她恰好也说:“她们下课该回来了。”
送我到楼下,她一路沉默,球鞋在水泥地上踏出沉闷的声音。
“以后还来找你?”她说。此时我向男生宿舍方向走去,她略侧过身子,示意自己的行走路线与我是相反的方向。
“当然可以。”
“看你的样子不是很渴望啊。”
“我就要毕业了嘛。”
“直爽。”她歪过头说,“问你,以前和小白睡过吗?”
“没有,肯定没有,不值得为此撒谎。”
“也没有追求过她?”
“也没有,上床的念头有过一两次,一闪而过也就忘记了。”
“信你一次。”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这是夹在她书里的,或许对你有用。”
这是一张小白的照片,光面五寸彩照。
小白穿着吊带衫,她化了妆,坐在一个真皮沙发上,背后的墙上有一张马蒂斯的人体画,当然是复制品。美丽的小白注视着镜头,略带羞涩地微笑,身体略带倾斜地靠在沙发扶手上,D罩杯的乳房像两只安静的小动物。
周围的环境很豪华,不像是私人场所。她穿着吊带衫的样子,既美好,又带着隐隐的色情。
我手头没有小白的照片,正如拉面头所说,出去找人总得有张照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