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白白的,像一片云
第二天一早,银铃一睁眼,便看见弄玉端着一碟荷包蛋从门前穿过,走进客厅。她一骨碌爬起来,看看表,早晨7时,她迅疾地穿好衣服,走进卫生间,然后洗脸刷牙。一条毛巾太脏了,一股馊味,这是老庆的毛巾,已经多日未洗了。漱口杯底有一圈黑渍,牙刷杂毛狼藉,银铃费了许多劲儿才把毛巾洗干净,又把漱口杯洗好。
老庆还在熟睡。口中喃喃梦呓。
弄玉推醒他,叫道:“庆哥,该起了,吃早点。”
老庆忽地睁开眼睛,吓得浑身哆嗦,说道:“这是哪儿?我马上出操,马上出操……”
弄玉笑道:“这是家里。”
银铃扶着他,说:“醒一醒,醒一醒,缓缓神。”
老庆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弄玉,又呆呆地望了望银铃,面无表情,呆若木鸡。
弄玉叫道:“是我,弄玉,你的魂儿哪儿去了?”
银铃叫道:“老庆,庆哥,我是银铃,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吓死我了!”
老庆的嘴角嚅动着,口水溢了出来。
弄玉连忙用手绢去擦。
老庆昨晚洗澡,头发湿着就躺下了,压了一宿,发梢翘了起来,活像一只翘冠公鸡。
弄玉说:“快醒醒,开饭了!”
老庆听了,还是不解其意。
银铃说:“庆哥一定是拿咱俩开玩笑,诈尸吓咱们。”
弄玉说:“我看不像,他好像灵魂出窍。”她在老庆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还是没有反应。
弄玉说:“糟糕,银铃姐,你不是会按摩吗?你给他按摩,看他能不能清醒。”
银铃说:“我先给他发功。”
弄玉着急地说:“不会走火入魔吧?”
银铃摇摇头,掀去老庆的被子,站在离老庆一米的地方,屏足气,大吼一声,双手推向老庆。
弄玉在一旁见银铃脸憋得通红,双目圆睁,上气不接下气,大气不敢喘一口。
银铃发了一阵功,然后收功,问道:“弄玉,有感觉吗?有没有感觉热气?”
银铃睁大眼睛问。
弄玉依旧摇头,说:“没有热气。”
“那你是缺少灵感的那种人。”银铃看了老庆,老庆依旧发怔。
“银铃姐,你给庆哥按摩,看看有没有效果?”
银铃说:“那我给他踩踩背,试一试。”她脱去老庆身上的背心,老庆仅剩下一条内裤。
银铃把老庆的身体扳过来,然后脱鞋站在床上,在老庆背上有节奏地踩起来。
老庆后背的肉又宽又厚,黑糙糙的一片,就像南方老水牛的皮。
随着银铃有节奏地踩,老庆的身体也一颤一悠。
过了有一顿饭的工夫,老庆仍不见完全醒来,弄玉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说:“你的这气功管不管用呀?又是伪气功!”
银铃本来已累得香汗津津,听到弄玉这番言论,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床上。
弄玉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她说:“不如打120,让急救车来,送医院,不然的话,耽搁了庆哥的性命,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说着从挎包里摸出手机,就要拨号。
老庆一骨碌爬起来,大声说:“弄玉,别打,别打。”
弄玉见老庆捉弄自己,呜呜地哭起来。
银铃见老庆又演恶作剧,也是又气又急,用小拳头狠狠捶打着老庆。
老庆在床上双膝跪着,求饶道:“我给两位姑奶奶赔礼了,只因在外一年,刚回家,还不适应,又困又乏,做了一宿的梦。”
弄玉问:“都做了什么梦?”
老庆笑道:“我在长安街上脱个精光,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