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接梦雨,梦雨不下楼,他说:“缘份已尽,没有什么再谈的,我如果回去就不姓梦。”
穗子说:“本来就不在梦里。”她叫他面对现实。
穗子索性搬来被褥,睡在梦雨的办公室里。
梦雨恼羞成怒,骂她是娼妓。
穗子说,杜十娘也是娼妓,董小宛、李香君、柳如是都是娼妓,娼妓也有好人。
穗子知道梦雨迷上了新颖,于是找新颖求情。
新颖说:“我已好话说尽。”
穗子给她跪下了,泪如泉涌。
不久,这家公司换了一个女老板,新颖不知去向,自此杳无踪迹。
有人说,她去了欧洲。
也有人说,她去了美国。
她的手机、BP机号都已没有信息。没有人知道她的家庭住址。
穗子舒出了一口气。
梦雨彻底绝望了。
他与穗子办理了离婚手续,然后回哈尔滨去了。
穗子大病一场,然后回家乡养病去了。
她在北京的社交界失踪了。
这是一个离奇的年代,当人们津津有味十分羡慕于她的赚钱之道时,也不免讲起这个可怜的的故事。
心蕊和老庆出院后,两个人办理了结婚手续。他们在亚运村附近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房,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心蕊还拿出自己的积蓄,为老庆买了一台新电脑。老庆虽然生活宽裕许多,还是没有放弃爬格子的老本行。更使老庆感到舒适的是,心蕊每晚都能为他按摩,特别是头部按摩,更使他头脑清醒,思路敏捷,写作时灵感喷涌而出。按摩、美容是心蕊的老本行,她有美容专业的结业证书。但心蕊再也找不到在峥嵘身上的那种特殊的感觉。
“这种感觉,人的一生可能只有一次。”她暗暗想道。
老庆也挺爱她。他的脸,白灿灿的,眼睛大大的,心肠好,阅历深,体贴人,幽默。
找个这样的男人也是一种福份。
飞天不常参加沙龙的活动了。
他从外地讲学回来后,深居简出,更加深沉。但他决不是那种城府很深工于心计的人。
人不可貌相,有的人看似城府很深,其实一览无余。有的人看似憨厚爽快,其实大智若愚,口蜜腹剑。
有人看见飞天带着一个漂亮的影星出入保利大厦、大剧院、中国美术馆……从他们的举止和眼神看,关系不太一般。
中国,茫茫之大,嚼舌头的人比较多。
芬芳呢,还是忙得不可开交,一忽儿给一个老板设计一个圈套,请他到家中赴会,歌舞翩翩翩,情意绵绵;灯火酒绿中,一桩买卖谈妥。一忽儿又去寻访一位老总,为老总写一篇报道,然后联手举办一个创收性的活动……她的理想是做一个女“贵族”,当然需要许多许多钱,没有钱,空手而逛燕莎、赛特、贵友,岂不是令人扫兴?
银玲则不同,她的状况似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她从不求人。尽管前夫三番五次要来与她复婚,她执意不肯。
佛的世界是一种虚幻的境界,但她孜孜以求,实际上她心里很清楚,这种追求是虚幻的,徒劳的,可是她依旧执着,因为她寻觅的是一种精神的追求和寄托。什么“一水抱城酉,烟霭有无,拄杖僧归苍茫外;群峰朝阁下,雨晴浓淡,倚栏人在画图中。”、“月落落伽,净山无尘修佛法;峰高雷汉,梵门有路到西天。”、“藤杖一条,提得起才放得下;门关两扇,看不破便打不开。”她曾群众数月,直到面有菜色;也曾刮骨去毒,直到背脊紫红。她的人生准则是清净虚无,自然恬淡,少私寡欲。她把这种追求当做一种性感,尘世间的纠纷微不足道,从而达到精神解脱的目的。
情感上的屡屡失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