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祝欢挑着眉毛,想从盘子里抓菜吃,被我一锅铲拍掉他的爪子,他嗷的一声叫起来:“老姐你好偏心,到底给谁做的啊,都不许我吃。”
我不鸟他,他又阴阳怪气地凑过来,俯我耳边说:“不会是给你对门那男人做的吧,老姐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
啊呸!谁喜欢那禽兽啊!我只不过欠他点人情罢了!
祝欢在一旁喋喋怪笑,笑得我真想拿整个油锅扣他头上。
在祝欢遁走后的这个深夜,我把稿子画的一塌糊涂,万籁俱寂的夜,隔壁传来清晰的钥匙开门声,隔屋子亮起灯光,我端了饭盘子给丫的送过去。
祝欢临走前说了一句话,他说,姐,其实你和我一样,喜欢一个人,又开不了口。
我当时很不以为意,现在又很是在意。
是从什么时候起,我被那间屋子里的灯光轻易俘获?
景深照例开了整个屋子的灯,明晃晃的一片,亮堂如白昼,我曾嘲讽他资本主义的浪费,他却坚持着,只要不停电,天一黑他就把所有电灯都打开,他说他喜欢满目灯光的感觉,他说,有时候,真怕一睁眼就看不到了。
那时我只想着我是家中拮据才要省电费,其实这种亮堂的感觉,我也是满心喜欢的,我说,人活世上一百年,不趁能看的时候多看些光,那死后可真是无边黑暗了,在这光芒里,其实是一种活着的感觉。
景深笑,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
我说,我是死亡线上徘徊过的人,你永远无法理解这种活着的幸福,所以我一直很羡慕你,我说,景深,你有家世,有学历,有钱还有貌,走到哪里都能引起女人侧目,可你为毛愿意窝在这个破楼里?
他说,因为交通方便。
我无语,这什么借口啊,就算他狗血地来一句“因为你在这里”都比“交通方便”要容易忽悠人吧,我呸,感情他拿我当猴耍?
时钟指向十二点,我坐在窗台上,他提了两瓶红酒走过来,站到我旁边,看着窗外的月亮说:“我在国外的时候,习惯在晚上对月亮喝酒。”
我下意识地说:“你一个人?”
“一个人。”
“哎哟你还挺有诗意的嘛你,看不出啊,小样儿。”我一掌拍在他肩膀上,然后毫不客气地抢了一瓶酒,拔掉软木塞,我豪爽地一仰头,咕咚咕咚喝起来,真他妈帅啊我心想。
“洛洛……”他叫我名字,又没下文,我举着酒瓶瞅了他半天,他精致的脸上,是明显的犹豫。
“你想说啥?”酒意上来,我歪着半边脑袋问他,“是个男人嘛?有屁快放。”
“……”他还是欲言又止。
我嘿嘿笑着说:“你不会是想请教情感问题吧?这回又糟蹋了哪家姑娘忘记负责了?”
“洛洛。”他忽然伸出手,按在我的鸟毛头发上,像要把它们抚平一样,他终于说:“如果有可能,你愿不愿记起从前的事?”
啊?
这回轮到我的嘴张成O型,大到可以把酒瓶给吞下去,而他就这么低头望着我,乌黑的额发垂下来,他的目光中有温柔,有怜悯,也有不忍。
我想那一定是不好的事情,我O了半天,我说:“你都知道?”
“知道一点。”
我说:“那我还是不要知道了,你也说过,从前的事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活得挺好么?”
他说:“洛洛你是个坚强的人,这么多年,你好样的,我喜欢你这样。”
我一听,嘿嘿笑了,我得意地说:“过奖过奖,我也喜欢你啊。”
……
??????
!!!!!!!!!!!
在这一刻,我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