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红鱼
“这------”郑文革说:“你不要怕,他们不会知道你给我 做证明的。”蒲卫红从来没有做过伪证,他觉得这样不好,不诚实。做人是不能不诚实的,他那当农艺师的父亲经常这样教育他。蒲卫红走着走着就停下来:“文革,我不想吃猪油渣了。”郑文革的脸拉了下来:“蒲卫红,你是不是想得罪我?”蒲卫红看他要翻脸,只好跟他去。郑文革快到食品站时,用一把泥巴糊在了自己的头上脸上,还把衣服撕了个小口。
郑文杰正和他的师傅在郑燕生吃猪油渣,郑燕生还喝着老酒。他们早就卖完猪肉,在那里吃猪油渣。郑文杰看到弟弟头不是头脸不是脸地走进来,就知道这小子又有什么麻烦事。
果然不出郑文杰所料,郑文革马上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哭了,哭的热泪飞扬。蒲卫红站在一边,他闻到了猪油渣的香味。郑燕生最讨厌小孩子哭,他皱了皱眉头抓起一把猪油渣端着那碗老酒进里面去了。郑文杰吞下了一口猪油渣。他拍了一下卖肉的案板,大声说:“哭个鸟!”
郑文革不哭了,脸上还有泪。
郑文杰又拍了一下案板:“说,怎么啦?”
蒲卫红发现郑文杰的手掌很大很有力,这手掌要是拍在大狗小狗的头上,非把他们拍扁不可,他害怕了。他听到郑文革在向他哥哥告状:“大狗小狗打我,他们把我按在地上,把泥巴往我嘴巴里塞,还把我的衣服撕破了。”
郑文杰听了并没有马上作出反应,他冷笑一声,他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他把一把猪油渣塞进嘴巴里,蒲卫红吞了口口水。
郑文革的眼珠子滑动了一下:“哥,你要不相信,你可以问卫红。”
郑文杰瞪了蒲卫红一眼,蒲卫红哆嗦了一下,他说:“是,是,是真的,是大狗小狗把文革按在地上打,还往他嘴巴上塞泥巴。”
郑文杰拍了下案板:“走,到他们家去!”
郑文杰带着弟弟朝大狗小狗家奔去。走时,文革伸出脏脏的手要去抓猪油渣,被郑文杰发现了,他打了郑文革一下:“吃什么吃,走!”蒲卫红跟在他们后面,他不停地回头看那香喷喷的猪油渣,不停地吞着口水。他们走的飞快,蒲卫红跟不上了,他站在那里看他们飞奔而去。郑文革回头看了他一眼,朝他招了招手:“快来,去给我做证明。”蒲卫红发现小镇街道上的人都奇怪地看着自己,他身上痒痒的难受,他一转身,朝茶果场的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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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小狗一回家就挨了打。
不是郑文革的哥哥打他们的。好在郑文杰没有打他们,要是郑文杰对他们下了毒手,他们就有大苦头吃了。不过,他们还是吃了苦头。
李文化脸色铁青地把他们的裤子脱了。
他们乖乖地趴在板凳上屁股朝天。李文化拿起一根竹条,来回地在他们黑不溜秋的屁股上使劲抽着。李文化边抽打边骂:“叫你们不好好读书,叫你们老在外面惹事!”
姐姐李一蛾心痛极了,父亲每抽打一下弟弟,她的心就颤抖一下。她的哭音都出来了:“快向父亲求饶,你们这两个小傻瓜。”大狗小狗趴在那里咬着牙挺着,眼泪在他们的眼框里滚动就是不落下来,他们死活也不求饶。他们心里坚定地认为,他们没有打郑文革,他们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求饶呢。
李一蛾知道这两个弟弟不会求饶,就哀求父亲:“爹,你饶了他们这回吧,爹,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李文化气喘嘘嘘地说:“不关你的事,你给我闪开!”李一蛾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狗小狗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他们的屁股被打的又红又肿。李文化有哮喘病,打得差不多了,他又气又急又累就不停地咳了起来,呼哧哧地喘气,他扔掉了手中的竹条,坐在那里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