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亲爹娘
。马车停下,韩老大坐在车辕板上,不屑地看着朱昆。朱昆抱着膀,歪腔邪调地说:原来是韩掌柜!前些天,你就在大酒楼跟郎爷叫板,嚷嚷到外地买粮。没看透,你还真有钢儿,我还真得多拿眼皮子夹夹你。
韩老大笑道:姓朱的,好狗不挡道,白话完了吧?借个光,俺得走了。朱昆飞步蹿过去,劈胸揪住韩老大把他拽下来说:你韩老大真是狗胆包天,敢抢郎爷的生意,他妈活腻味了!
韩老大赔笑脸:不敢不敢。俺胆儿忒小,还没虮子那玩意儿大呢,哪儿敢老虎头上拍苍蝇啊?俺不知道是郎爷的,要知道,再给十个胆儿也不敢撬行啊!
朱昆说:哼,知道了就好,那就物归原主吧!
韩老大故作低声下气:说得是,我真想物归原主,可不知这粮食咋想的。自古东西没姓,谁买归谁。你要愣说是郎爷的,你就叫叫看,要把这些粮叫答应了呢,俺就白送给郎爷了。朱昆恼怒:你他妈敢耍弄老子!猛给韩老大一拳。韩老大龇牙一笑,像是不经意地一歪身子躲开了。
朱昆说:耶嗬!扳不倒晃身子,有点歪歪运。老子今儿个手痒痒,非叫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你着拳!韩老大似笑不笑,边躲边揶揄:朱管家真有两把刷子!好拳脚!不愧是丰泰粮行的武师!嗯!武功高强!心眼还好,不往身上打。得,我从鼻子眼儿到脚后跟,都服了你了,怕了你了。说着跳上车,赶车就走。
朱昆跳上车来打,韩老大像不经意地一抡鞭子,朱昆被鞭杆子扒拉下去。他爬起身,领着打手一起上。韩老大像似在赶车,却把打手们打得东倒西歪。朱昆又要跳上车,韩老大也不正眼瞅他,随便挥了一鞭子。朱昆惊叫着忙摸耳朵,弄了满手血,疼得吸着冷气。
韩老大赶着车走了。那帮打手“哼哟咳哟”地在路上打滚儿。朱昆发着邪火,挨个踢:妈的!全是废物!笨蛋!滚起来!快跟老子回哈尔滨,给郎爷报个信!
傍晚,朱昆领着一帮打手,连喊带骂地到满堂香酒厂闹事来了。在门口值守的小伙计撒腿就往院里跑,惊慌地喊:二位东家,朱昆领帮打手闹事来啦!管缨说:还没人了呢!俺去给他煺煺毛!韩老大说:缨子,拍个跳蚤、捻个臭虫的事,还值得你出头?我去都高抬那条狗了。
韩老大叼着大烟袋出来,漫不经心地站在门口,打手们围着他。朱昆飞扬跋扈:韩老大,郎爷生气了,你赶快拉着粮食,后脊梁插上荆条,去给郎爷赔罪。韩老大不卑不亢地站在那,像个没事人一样。
朱昆说:你别装,现在你可没了大鞭子,要是不听老子的话,你可瞎人瞎马,走到悬崖,离倒霉不远了!韩老大不冷不热:虎不跟耗子斗,人不跟癞狗斗。快回去吧。听人劝,吃饱饭;不听劝,准完蛋。走吧、走吧!
朱昆一挥手,打手们喊叫着扑上来围住韩老大。管缨在院里谑喊:掌柜的,踩狗屎行,可别弄脏了鞋!韩老大说:放心吧,保险把狗屎清干净喽!他左躲右闪着,像是不经意地磕磕烟袋,一个打手就号叫着,捂起脚面跳起独脚舞。韩老大装上烟,猛地向嘴里一放烟袋,飞动的烟荷包就使一个打手挨了个嘴巴,一张口,吐出颗牙来。很快,那些打手就都在韩老大的“不经意间”挨了痛打。
韩老大边打边调侃:哟,这扯不扯,不小心碰着了,对不住了;嘿,搰拉着你啦,没事儿吧?看看,俺躲你,你咋还来个狗抢屎?管缨和几个伙计出来站在门口,管缨冲韩老大伸大拇指:老大,你有水平儿!伙计们连连叫好,用带刺儿的话,臊皮那些人。
朱昆气得要死,拧眉瞪眼地拉开架势,变换招法,蹦来跳去,想吓住韩老大。韩老大瞅也不瞅,只管抽着烟。朱昆跳到近前,抬手就打。韩老大一猫腰,拍拍裤脚:咋沾上土了?朱昆打空了,差点摔倒。他恼羞成怒,不停地发招叫喊:韩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