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烟一边胡思乱想。抽着抽着，困意渐渐涌上来，不知不觉我闭上了眼。很奇怪，明明我对陈阳朝忠暮想，却没有梦到她。我想我的大脑可能被我蠢哭了，开始自动屏蔽和陈阳有关的信息。

    我是被老大一盆水泼醒的。我懊恼地抓过毛巾擦了擦脸，大吼道：“搞什么啊？”

    老大说：“你差点把寝室烧了知道不？”

    扭头看见床单上灼了个洞，我“哦”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转个身继续躺着。我听见室友们嗤嗤的笑声，忽然想起刚才瞧见老大高挽着裤腿，一手拿着个大红盆，似乎是他的洗脚盆。

    我问道：“你泼洗脚水？”

    一群人狂笑起来，老大也嘿嘿笑着，看上去很不好意思。

    我冲进卫生间开始疯狂洗澡。人就是这样，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洗完了，我直接把老大从他床上拽起来：“今晚我睡你床。”老大也不跟我争，而是起身坐一旁看动画片。他居然看《天线宝宝》，一边看还一边白痴似的笑。

    我越来越烦，于是就说：“你能不能别笑了？”

    老大说：“你可以跟我一起笑。”

    “唉！”我真是懒得理他。

    过了会儿，老大把《天线宝宝》给关了，拉凳子坐在我跟前，给我递了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抽起来。

    我把事情告诉了老大，老大显得很平静，说他刚才路过，已经听到了我的话。

    我问老大：“你觉不觉得我就是傻X？”

    老大没有否认：“嗯。”

    “操！”我忍不住再次爆粗。

    老大突然问了我一个特别恶俗的问题：“如果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会这样吗？”

    我摇了摇头：“不会了。”

    老大惊讶地看着我，停顿了会儿说：“嗯，多情不如无情好，这样子最好。”

    发现他会错意，我苦笑了一下，往下继续说：“如果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就不会在这里穷折腾了。我会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揪着她的小辫子告诉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我会在初中她说喜欢梁博的时候恶狠狠地对她说不就因为他长得像我吗？正版才是质量保证，当然你非要选择盗版的话，我会不择手段把你们拆散。或者我会在高中她问我要不要和赵倩倩在一起的时候，勇敢地跟她说，我不会跟任何人谈恋爱，除非那个人是你。或者我会在大学她要和黄峰在一起的时候，狠狠地把黄峰搂一顿……”

    或者或者再或者……再或者再再或者……有太多的机会在我面前，可我一次又一次地错过。

    星期六回到家，趁着吃饭一家人坐在一起，我很严肃地跟我爸妈说：“爸！妈！我不打算出国了。我想找份工作，或者读研也行，我不想离开这儿。”

    可能我爸妈已经习惯了我从小到大这么多次的混账举动。这次他们居然没有发火，而是沉默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越是沉默，我心里越没谱。虽然我知道无论他们反对与否，我都会这样做。但现在的我特别害怕沉默的气氛，就像阻断了交流，用无声来抗拒。

    我小心翼翼留意着我爸妈的情况。我爸冷着脸，只顾吃饭。我妈朝我使了使眼色，摇头示意我别再说话。

    幸好，我爸很快就把饭吃完了，有了打破这种沉默的机会。碗一空，我立马起来拿碗添饭，放到他踉前。我爸扒拉了两口饭后停了下来，筷子往碗上一放，也不看我，说：“随你吧。”说完，便背着手回了卧室。

    我妈连忙附和：“嗯，我看留在我们这儿发展也挺好。”

    “谢谢。”我说。

    这两个字对我而言，山一般地沉重。

    不知不觉中，我父母都老了，两鬓斑白，脸上也长出皱纹。他们为我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