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东宫易主,最柔弱的李治当上了太子
褚遂良才是由衷欢喜,早不见朝堂谏言时的声嘶力竭之态,请示道:“百官牵挂国本之事已久,臣等请将喜讯告示群僚,以安众人之心。”
李世民点头应允:“好,你们去办吧……无忌留步。”
房玄龄即便不情不愿,也只能跟随李世勣、褚遂良一同辞驾,他一步三回头,望着倚在床上的李世民,心中惆怅难言——君臣二十余年并非事事无违,可每次他与李世民意见相左,终归还是屈从上意。李世民叫他策划政变抢夺皇位,他屈从了;李世民叫他不择手段盗取《兰亭序》,他屈从了;李世民叫他篡改史书抹去玄武门之事痕迹,他也屈从了。但这次不同,择储关乎王朝命运,固然李泰居心不善,但至少是有胆有为之人,以李治软弱之资能成为合格的皇帝吗?况乎这结果也把他房某人逼上了绝路。
长孙无忌倚仗圣宠和在关陇诸族中的权势,久欲揽中书门下之权,与他早有芥蒂,立储之争更撕破了脸。如今李治继统,他却站错队,莫说日后权势难以维持,命运都堪忧,无忌一朝得势会放过他吗?而且远不止他一人,还有刘洎、岑文本,以及他儿子房遗爱和柴令武等一干新贵,灭顶之灾不远矣!
李世民见房玄龄等人已经走远,又嘱咐李治:“朕不用你照顾,你去看看你妹妹,她这几日咳喘得厉害。以后你入主东宫,还要参预朝政,不能再照顾她们,趁这几日多陪陪她们吧。”
“是。”李治丝毫没表现出当上储君的兴奋,反而越发显出谨慎之态,不敢多言立刻去了。李治一走,便只剩长孙无忌,李世民立刻由床上坐起,方才的颓然之色全然不见:“今日之举如何?”
无忌笑道:“为立晋王陛下几近轻生,又有莠言者诛之约,此事传扬出去哪个还敢再生异议?治儿的储位算是牢牢坐定啦!”无旁人在场,无忌与李世民讲话随便许多。
“总算不枉费一番苦心。”李世民连连点头,“既立雉奴,青雀又该如何?”
无忌也颇感苦涩,毕竟李泰也是他亲外甥,绝非没有感情,但是求仁得仁又复何求?他确实对李治有特别的情愫,尤其当年这孩子在皇后灵前痛哭不已的情景令他刻骨铭心,也正因如此他执意要把李治扶上储位,既立李治必要贬斥李泰:“他多行不义,陛下念父子之情,降其封号迁于外藩,不另行加罪也就是了。”
“也只得如此吧。”李世民无奈叹息——他实在有些惋惜李泰,但李泰不择手段,不惜恐吓李治,无疑坐实褚遂良的预言,兄弟闹到这步田地,将来一旦李泰继位,李治和承乾父子难逃厄运。再者相较两派支持者,长孙无忌手握大权结亲皇家,势冠关陇诸族;褚遂良刚毅敢言,声望直追魏徵;更不乏李世勣这等名将、中下层官员以及关陇诸族的鼎力支持,这一派的实力胜过房玄龄、岑文本他们太多。虽说李治差一点,但两害相较取其轻,为了避免家族悲剧,更为凝聚更多权威大臣,他只好放弃李泰。与其说李世民选中李治,还不如说他是选中了支持李治的这群官员。
正如房玄龄所猜,今天发生的事确实是他筹划好的,却不仅是演给房玄龄看,也演给李治看,他要让儿子明白这储位得来何等侥幸,要督促其今后多加努力;甚至还是演给与他一同做戏的长孙无忌看,他口口声声“你舅舅让你当太子”,这等突兀之言就是故意说给无忌听的,他要让无忌明白他做出了多大妥协,提醒其不可居功自傲。
然而此刻长孙无忌仍一脸欣然,李世民深感这场戏并没演到位,思忖片刻又道:“雉奴虽好,终究品性懦弱,实在不叫人放心。”
无忌却说:“治儿绝非懦弱而是仁厚。陛下以武功定天下,日后他以仁德守天下,正合为政之道。”
李世民故作沉思之态,喃喃道:“其实遍观诸儿之资,恪儿最是英果类我,不如将他召回朝中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