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最后的陷阱
与此同时,有关三路人马的动向情报,从汉宫权力中心发出,抵达匈奴大单于的军帐中。
这只是个陷阱,要一次性的,将这一十三万人统统坑杀。
举凡汉国尚有军战能力的人才,无论在朝在野,无论是将是民,一个不留,悉数坑死。
“大匈奴万岁,汉人去死……”从汉家皇宫里,隐约传出这样的喜悦呼喊。
李广利对此懵懂不知。在他心中,这个布局,仿佛又回到了卫青时代。只不过,李广利不无幸福地发现,他已经成为事实上的卫青了。
老将凋零,名花谢败。现在是他李广利的主场。
啊,未来,美好的未来。
临出征前,在丞相刘屈氂为他设下的欢送筵会上,李广利纵情高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对了老刘,家里还好吧?”
“好,好好,”刘屈氂说,“我儿子和你女儿,小两口日子过得蜜里调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快快乐乐好似日了狗。”
两家是姻亲,一如霍光与上官桀,两家也是姻亲一样。
李广利道:“我是问,我外甥还好吧?”
“你外甥……”刘屈氂痛苦地搔头,“你是问昌邑王?李夫人给陛下生的皇子?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那孩子吧,就跟你这么说吧,自打生下来就处处不对头,总感觉他全身洋溢着一种非人类的气息。要是可以,我宁可亲手掐死他。”
“少来了,”李广利道,“孩子嘛,任何时候都是自家的好。你看啊,现在这个情形是这样子的,太子呢,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间想起来造反,你说这太子你造什么反呢?造反就那么好玩吗?本来你再耐心地等几天,等几天就好,你就是天子了。可现在怎么样?灰飞烟灭呀。”
“是呀是呀,”刘屈氂道,“我与太子大战长安城,远远地看了他几眼,感觉那孩子当时已经崩溃了,可想他承受着多么巨大的心理压力。”
李广利愤愤地道:“崩溃就崩溃吧,崩溃也不能怪咱俩,是不是?我这天天上战场厮杀,连他妈的送粮草的都没有,说崩溃谁崩溃得过我?可我上哪儿说理去?总之吧老刘,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太子这边,也灰飞烟灭了,汉国总还需要个新的太子吧?
刘屈氂道:“没错,不过立太子这事儿,咱是插不上话的。”
“别呀,”李广利急了,“老刘,别忘了你是丞相,又在平定太子谋反中立下大功。说到在陛下面前的影响力,谁能比得了你呀?”
刘屈氂:“老李,你真的希望昌邑王做太子?”
李广利:“这不废话吗?他是我外甥,娘家人死净死绝,就剩下我一个了。你说我不支持他,还能支持谁?”
刘屈氂沉默半晌:“我怎么总觉得……”
李广利:“老刘!”
刘屈氂:“唉,那我就给天子上个奏折吧。我可跟你说好,我最多只能做到这一步。结果究竟如何,这个取决于天子的考量。”
李广利大喜:“有个奏折就行。老刘,眼下是明摆着的事儿,天子要用我们李家人啦,你看啊,你在朝我在军,你主持朝政我横行沙场,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信号吗?”
刘屈氂:“唉,天子是真龙。
“真龙,有逆鳞啊!拂之,不祥。”
逐战大漠
三路汉军,一十三万人马,再战匈奴。
但结果不出所料,十三万大军所到之处,只见茫茫大漠,浩瀚草原,连根匈奴人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年迈的汉武帝,已经失去了对匈奴人的情报优势。相反,匈奴人倒是对汉军这边的动向,了如指掌,十三万汉军还没出发,匈奴人就浩浩荡荡地搬家了。
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