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前有座山
一下跑远了。
远处是我的坐骑青牛。
我倒骑青牛,去寻吃食,手中却拿了一本禁书,贴上了《道德经》的封皮,看得津津有味。这终南山上的道士们遇着了我,明面上总要喊几句师叔祖。道家重传承,全真教虽然人丁单薄,但创教时间久,自然辈分就高。我都笑着一一点头,看见不顺眼的中年道士,也会摸着他的头上一句:“师侄,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离全真教不远,便是古墓观。
这观中,都是女道士,有几个漂亮的姐姐,一直都对我很好。
我骑牛刚到了观门口,这泼牛便发起癫来。顺着墙角牛背一耸,就将完全没有防备的我抛入了院中,落脚处是一片白菜地。此时正是古墓观开饭的时辰,我却也来的真巧。我顾不得骂那畜生,蹑手蹑脚溜进道观厨房之中,厨房中站着一人,正是观主。她脸色一沉,欲伸手藏起吃食,可我苦练刀法十余载,讲究的就是眼疾手快,抓起一块锅盔就啃了起来。
锅盔麦香味很足,只是有些粘牙,想是做的还不太熟的缘故。
青牛在这终南山上有吃不完的青草。而我从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观主是“古墓观”第三十四代传人吴金花。师傅常言道,古墓观和我全真教大有瓜葛,两家本是一家,因此也是世代交好。我常听其它道观的老道士,吴金花年轻时可是个大美人,皮肤白皙,面若桃花,实有武林第一“金花”之称。
可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横竖左右都看遍,也实在想象不出这个水桶腰的母老虎是如何一朵“金花”。
迫于师傅的淫威,我叫她“姑姑”。
师傅对她颇有些意思,看着她的眼神总是温柔而炙热。
吃完了饭,我又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傍晚时分,青牛和我打着饱隔,才回到了重阳宫中。
这重阳宫原本是个寺庙,寺庙的老和尚死了,荒废已久,师傅便带我搬了过来,改成了道观。重阳宫有前后两庭院子,倒是很像大户人家的格局,只是年久失修,墙壁也开始斑驳了起来,前几年一场大雨,后院的一间土房子也被水泡塌了。
只是,院中有一棵千年的古树,倒是颇为雅致。
夕阳西下,火红地烧了半边。
大树下,师傅坐在落日的余晖下,泡了一杯苦茶,这是他的至宝。人生有百味,他却独爱这个“苦”字。这茶炼制工艺复杂,他原本是不舍得给我糟蹋的,可今日,他破荒的也给我倒了一杯,便自己闷头喝了起来。
师傅沉吟良久,突然问道:“大虎,你觉得这些年来师傅对你怎样?”
我不假思索:“如我亲爹一般。”
师傅欣慰地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大虎啊,不是师傅非要逼你下山。可你也满十八岁了,总跟着师傅在这山上也不是办法,师傅是与世无争无欲无求,可你毕竟还年轻。去山下扬名立万,哪怕去福威或者镇远镖局之类当个镖头,总是绰绰有余的,这样过个两年也能娶个媳妇,再能生个子,也算是为我全真教续了香火。”
“师傅,我读书少,你可甭忽悠我,你是不是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吗?”
“这个……嗯……那个,许多女子还是很招人喜欢的,你下山去了自然就会知道。”
我将信将疑。于是,师傅从怀中拿出了一卷破旧的卷轴来,递给了我。我拿起来一看,只见这图上画的都是男男女女的奇怪姿势,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是忽然一阵热气从丹田而起,直冲百会穴。这是走火入魔的症状,我大惊,赶忙闭上眼睛调息三轮,方才压下了这股莫名邪火。
“哎,我大虎啊,你也不了,怎么就是不懂呢?”师傅很生气,声音也大了起来:“这是春宫图,春宫图知道不?”
“无量尊!”我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