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八十九章 张良计与过墙体
彦无理取闹。
折可求又踱起了步伐,这试探,不仅是郑智给自己的,便也是郑智借着在座的军将给自己的。自己若真是怎么也不喝,表现得这般心虚,连郑智一杯酒都不敢喝。在场二十多个军将,会是何看法?郑智还要谈那远猎之事,众人岂能不心怀各种各样的猜测?这便是人心离散的开始。
上位者,也难!特别是在这西北,面对这些直来直往的军汉,做一个心怀鬼胎的上位者,更是难上加难。
折可求停住了步伐,开口道:“召人来,都在大厅后面等候,待某大声呼唤来人,立马都冲进来。”
完折可求起身往那大厅而回。孟朗自然去召集那些真正心腹中的心腹,那些能不顾世间任何的一切为折可求卖命之人。真正动手杀刘正彦用的就是这些人,两百之内。
忠义,终究是有分别的。就如郑智反朝廷之初,麾下军将士卒,也是人心不稳,郑智更是百般手段。被逼无奈的形势,讨个法的名义,攻讦朝中奸佞的名义。大胜之后兵临东京而退军的做法,提升军汉待遇与荣誉。甚至把岳飞这种军将一直留在边境前线的安排。
便是如此,郑智才能慢慢收得人心。
折可求此时与郑智,或者折可求此时在这堡寨之内要杀郑智。虽然情势有所差别,但是与郑智要反朝廷的意义,便也有异曲同工的类似之处。
杀郑智,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郑智乃大宋朝皇帝亲封的燕王,那东京的皇帝依旧在位,郑智依旧是这大宋的臣子。在江南与京畿文人心中,郑智是那包藏祸心的反贼。
在这西北,郑智与反贼这个名头,压根就联系不到一起。这西北,从来也没有人这么宣传过。这西北种家相公的遭遇,人人皆知。这西北军汉,对于朝廷,不论是卸甲,还是粮饷之事,还是种家相公之事,多少还有点怨气。
郑智如今为燕王,甚至把控东京朝廷,兴许还是这西北军汉心中的骄傲。那狄相公当年在东京被人诟病攻讦而死,还是年长老者口中的遗憾与悲愤,那种相公临阵获罪,东京身死,更是如今西北军汉心中的愤怒。
唯有郑智,才不是那悲情与悲剧,乃至悲愤与愤恨,而是这个时代西北汉子心中的标杆与灵魂。代表了这西北汉子们世代为国征战应该有的荣誉与荣耀。
折可求又拖拉了片刻,方才进厅落座,又是笑脸,拱手致歉:“殿下久等了!”
折可求的拖拉,便也是要等一等孟朗,等着孟朗,便是等着孟朗那一句代饮一杯。
郑智笑着抬手微微作请,开口道:“无妨无妨,这杯酒等候多时了,折相公不来,诸位都不敢先饮啊。”
折可求眼皮跳了跳,往大厅之外看了看,孟朗已然走了进来,快速奔到坐前,拱手开口笑道:“殿下,相公适才吃酒太多,也吃得太快,呕吐了几番。此时腹中还在汹涌。且待相公吃点东西,喝些清水,压制一下再饮。这一杯,末将先代饮,稍后便让相公陪着殿下痛饮几番。”
当真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没有人是好相与之辈。
郑智闻言,眉头一皱,看着孟朗,这厮当真是忠心,连死都敢来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