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立马人 9.问计邢曹俊
会审方,以次相陆贽、枢机使贾耽为首,中书舍人权德舆为副。
据平卢军兵卒供称,他们打死皇城司子弟绝非有心,“我淄青蜂子铳素称劲大,且无准头,弹丸散布如在水中浮,幢头平日对我等说燃捻子施放时把脸别过去就行,操练两名铳手得相距三步开外才好,不然就有误伤之虞,我只在硝烟里见人影晃动,喊的又是你上都官话,全听不懂,手里的蜂子铳便没敢停,误伤皇城司子弟,大概是某发飞出去的铳丸不长眼所致。”
令狐造也辩称,此次交火纯属魏博进奏院先侵逼我等,也全因他们听闻朝廷要魏博奉还相卫版籍,气急败坏,才有此等事情,还望朝廷体恤明察,千万不可再助长魏博的嚣张气焰。
贾耽皱眉,捋着胡须,便对魏博留邸官丘绛说,相卫两州的归属,是朝廷和你家节帅才有资格讨论的,你等区区进奏院,居然暴起独走,公然在上都街头射铳厮杀,误杀巡城子弟及百姓,让圣主受惊,你等属实罪无可恕。
“就算是节帅答应,我等子弟若不认可,朝廷也索不得魏博的半寸土。”丘绛居然公开如此顶撞枢机使贾耽。
这话就算是素来好脾气的贾耽也按捺不住,“都说长安天子尊贵,却不若你魏州牙兵跋扈,信然!”
很快宰堂飞出文牒,将魏博进奏院留邸官丘绛逐回,终身不得踏入长安地界,且将魏博进奏院迁至长安最南的通济坊去。
权德舆建议,这样魏博和淄青的进奏院相距还不算最远,最好搞个“对角线”,于是陆贽和贾耽就临时改了文牒,加上贴黄,魏博的进奏院迁到长安最西南角的永阳坊。
此外责成魏博赔偿死难的皇城司子弟及百姓共八万贯,淄青则赔偿二万贯,此后进奏院只留二十人执仗守邸,严禁私藏额外兵器,违者绞,胆敢私藏火器的,斩无赦。
令狐造表示没问题,当即就在进奏院里取出两万贯钱帛,偿付给死难者。
可魏博进奏院却说自己没钱,要钱便去找留后田季安要。
宰堂就给离京的丘绛两个月期限,回去告诉田季安,尽快将此事处理好。
春暖花开时,丘绛回到魏州大名府,拜在正堂,把此事告诉仍在服丧期间的田季安。
田季安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当即脸色就闪现出不安,“宰堂不但要我偿付罪款,还要交出相卫两州版籍?”
“是也,处分堂牒大约三五日后便从驿路飞至。”丘绛很淡然地说。
田季安望着丘,接着恼怒地指责说:“明知道是淄青陷我镇,你还义无反顾地往里面跳,蠢货!”
“留后您何出此言,宰堂明里就是要割让我相、卫,那李师古去了三州后,躯体犹全,我魏博丢了相卫,几同开门揖盗了。赔钱事小,割地事大,必招致全军上下不满,还望留后三思。”
听到这话,想起骄横的魏博牙兵,他们现在可都在军府内外带着武器晃悠呢,要是知道自己答应割让二州,那下场如何,田季安想都不敢想。
而丘绛有恃无恐,也是因为此。
退衙后的田季安,长吁短叹。
他俏丽的妻子,前昭义军司马元谊之女走出来,扶住田季安,关切地询问镇里发生什么事?
田季安便把情况告诉元氏。
元氏脸上顿时浮现出恐怖神色来,对夫君说切不可相信朝廷,莫要忘记妾身的父亲是如何死的,明明已投降,希望得到朝廷拾雪,可还是遭高岳欺骗,其和麾下七百余人被处斩在大堤上,夫君你若再重蹈覆辙,可让妾身怎么办呢?
田季安看到妻子让人心痛的楚楚模样,心都要化了,急忙将其揽入怀中,说我绝对会守护好你和魏博镇的,不会割让寸土。
“宰堂先前奏请陛下,将你的官衔从侍御史升及光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