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里地的路程呢，走路也要三四，除非咱们雇车。”

    张氏稍稍想了一下就同意了，带着个未成年的男孩子赶路的确比带着十来岁的大姑娘要安全，张五娘只有十三岁，因为是农家女所以显得有些黑瘦，穿上男子衣物，的确有些像十岁左右的男孩。

    既然决定了将女儿打扮成男孩，张氏也不多啰嗦，连夜赶着将亡夫的衣物改，还花了几时间把家里存的粮食卖掉。买了材料给女儿做了一双底子厚厚的新鞋，她自己就穿着丈夫留下来的旧鞋，稍有些大，赛了点碎布。

    五日之后，还没亮，张氏就带着钱浅走上了进京的路。关上自家的破柴门，张氏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她很清楚，这一走，已经没可能再回到这个和丈夫共同经营的家了。回头看看穿着青衣帽，做男孩打扮的女儿，张氏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

    还有女儿在，她还有女儿……

    钱浅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真不一般，但凡张五娘的个性有一分像她，也不至于轻易就上了吊。张五娘死后，张氏被村人私刑打死，恐怕也是因为丈夫女儿都故去，她生无可恋并不想反抗吧。

    如果张五娘活着，张氏为了女儿，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就妥协的。

    钱浅手里拎着装干粮的包裹，一路跟着自家娘亲，迎着晨曦离开了张五娘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子。没有人送她们，窄窄一条路被母女俩走出几分悲壮的味道。

    张氏怕女儿难过，一边走轻声安慰钱浅：“乖孩子，一切会好的，到了镇上，娘给你买几颗糖。”

    “娘，不用了，以后使钱的地方多着呢，我不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