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所来为何
如此之直,还没两句话就直接把陈二公子给招了出来,这不是明摆着他儿子和这件干系重大事,有扯不清的干系吗。
他陈保定还要不要自个府中上百号人的死活了?
殷学正笑了,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温言道:“陈大人以为如何?”
陈保定紧皱眉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回道:“老夫能以为如何,但看朝廷,依法而办吧了。”
这又是直愣愣的把问题丢了回来,殷学正挑了挑眉头,什么是依法而办?朝廷大理寺也还罢了,跟龙行卫讲法,那不是笑话吗?
要知玩笑可以开,但是不能开大了。
殷学正阴阴的笑着:“陈大人多虑了,朝廷嘛,还不知此事。”
陈保定一愣,盯着殷学正道:“指挥使此话何意?”
殷学正又是一笑:“大人以为本使今日为何带着这本册子来找你?”
陈保定原来定性极好,可是这两月来,为着儿子的死,为着圣上的胡作非为,接连的打击,早已把他磨得疲倦之极,只是以前的好身体才硬扛到了现在。此时面对这个能在先帝时就强势接掌龙行卫,又直至当今太后掌权,依然不见有消减之势的龙行卫掌门人,他已有些撑不住,他不想再磨。
所以陈保定淡莫的看了一眼站在殷学正身后的柳双离,就直言道:“当然是因为指挥知道我儿身上也有同样的一本。”
殷学正微敛双眸笑道:“我是早知二公子也收有一本,但本使今日来此,却不是为此。”
到此时,陈保定也笑了:“那么就是为了试探老夫是否知道此事,又如何看待此事?”
烛台未明的室内本就昏暗,又因外边下着雨,阴云满,色不明,射入厅内的光线就更加的阴沉不明。
陈保定眸光深冷,强制镇定的坐直着身。
他不可能不怕殷学正,想先帝时,多少高官多少候爵,都是在落在此人手里后屈死狱中。
多少百年的士族大家,因此毁于一夕。
这样的人,谁能不怕?
只陈保定是直臣,直臣的使命,注定了就要不畏权势勇往直前。更何况此事还牵扯了他死去的儿子,他身为人父,更不能有任何的畏惧。
看着一脸正直之态的陈保定,殷学正笑得眉眼弯弯,半晌才微微点头,向后挥了挥手。
站于他身后的柳双离见此当即一额首,再次上前走至陈保定座前,恭恭敬敬的捧上一物。
陈保定一愣,看向捧至眼前的物品。
还是一个匣子,只比刚才的略,做工也没有刚刚的那个精致。
这是一个表面看起来极是普通的匣子,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陈保定正自纳闷,但见被轻轻打开的匣子,匣内静静的躺着一把簪子,一把做工精美至极的白玉兰花簪子。
簪子的极致精美,与所盛匣子的普通,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陈保定闹不明白了,真真的闹不明白。
簪子这般的精贵,看着就不是一般之人所能拥有,这跟他那死去的二儿子有什么关系?要知道,他儿子因为性情的恶劣,不得家人欢喜,又一无所长,每月能拿到手来花的银子,根本连他自身的吃穿都成问题,哪有闲钱再去弄这般上等的金银手饰。
他是知道的,他的二儿子,是想要玩女人都没那本钱去耍。
见陈保定呆愣无语,殷学正眯眼笑了:“大人不妨取过簪子细看。”
陈保定看了殷学正一眼,紧了紧眉,心下虽十分怪异,却还是听话的取过匣中的兰花簪子定眼看去。
这是一枚通体洁白细腻润泽的羊脂白玉,玉质绝好,雕工更是精美繁复,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在手中转了一圈,终于在一片弯卷于簪身的白玉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