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没办法帮她带孩子，母亲那双被病魔折磨到枯槁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直到油灯耗尽，再也没有呼吸声，仍然舍不得放开。

    “湘湘姐？你怎么啦？”

    泪眼朦胧的李湘被声音打断，看到杨顺从暖房走出来，慌忙转身，用手背擦掉两行泪，哽咽着深吸两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杨顺正拖着一个拖车，上面摆着一盆几十斤重的栀子花盆栽，看到一身清凉睡衣的李湘，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口水，偷偷上下打量了一番，可注意到她不对劲的情绪，连忙收回心思。

    “我没事……有虫子飞进眼睛了。”

    李湘再转过来，脸上努力挤出笑容，装作若无其事，问道：“这都8月份了，栀子花还能长这么大？”

    杨顺弯腰，用力嘿一声，将拖车抬过水泥坎，解释道：“这是晚熟品种……你从到大不是最喜欢栀子花的吗？不过你家栀子花今年好像都死了……”

    到这里，杨顺醒悟，连忙闭嘴。

    李湘母亲生病两年，家里被拖得疲惫不堪，谁还有心思去照顾花花草草，出来只会徒增伤心，估计刚才湘湘姐就是睹物思人，想起亡母而伤心垂泪。

    杨顺挑最好的花苞，连带着嫩枝摘了六朵，又从暖房找了个塑料杯，灌上清水，将栀子花插进去，瞬间变成美丽的观赏花束，捧着来到李湘面前。

    “呐，66顺，送给你了，祝湘湘姐一好心情。”

    杨顺笑眯眯，虽然面对一个穿着清凉的姐姐，但他的眼神还是很清澈的。

    李湘皱了皱可爱的鼻子，瘪瘪嘴，收到礼物还有点不情愿地道：“又不是玫瑰！唉，这是新品种吗？怎么香味会这么纯正？”

    她举起水杯，放在鼻子面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真的被陶醉了。

    “还不错吧？这是我的秘密武器！”

    杨顺笑嘻嘻后退，锁好阳台和暖房的门后，继续拉着拖车：“行了湘湘姐，我先去店里了啊！咳咳，注意你的形象……唉唉，别打，别打~~~”

    最后几句话，他故意盯着李湘的睡衣猛瞧，羞得李湘举起撑衣杆就打，嘎嘎坏笑着拉着拖车狂奔离去。

    “臭子！”

    李湘红着脸，单手挡在胸前，冲着杨顺的背影啐一口，直到看到他转弯离去，才噗呲一笑，快速将盆里的衣裤晾晒起来，嘴里嘟囔着：“幸好你子没有偷衣服的习惯，否则我抽死你！”

    她晾晒完衣服，抱着栀子花回到自己房间，将床头柜上的手机和充电器等杂物全部拿走，将母亲的遗照摆在最中间，靠着怒放的洁白栀子花。

    李湘侧身躺下，看着母亲和栀子花，眼眶红红的，她知道母亲一定会在上保佑着她。

    “妈妈，我好想您……晚安……”

    在熟悉的香味中，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放松，今绝对是这几年来，她睡得最安稳的一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