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朋友们的生命就取决于你的决定。有时事情就是这样,要想帮助朋友,先得帮助敌人。你会习惯的。”
扎武隆迅速离开了房间,然后走出住所。顿时黄昏界中哨兵的信号声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而朝鲜处容在墙上留下一张吓人的鬼脸。安东懒洋洋地收拾了一下,试图理清思绪。
相不相信扎武隆的话呢?
与斯维特兰娜在一起还是不与她在一起呢?
把格谢尔叫来,将一切告诉他还是保持沉默呢?
任何交锋,从庸俗的一记耳光到国家和巡查队之间的阴谋——这都是信息的对决。谁更准确地认识对手的力量和目的——谁就会赢。
扎武隆的目的和安东的目的不可能是相同的。这绝对可以肯定。但是假如守日人巡查队的头头说这些恰恰是指望安东拒绝出席法庭大会呢?
何处是真理,何处是谎言呢?扎武隆的话——是笼子,笼子里——是捕鼠器,而捕鼠器内——是小老鼠,而小老鼠里面——是诱饵……要发现真理需要剥去多少层谎言呢?
安东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抛了出去……冷笑一声又把它藏到兜里,连看都没看一眼。是什么——老鹰还是背面。
这不是办法。
如果两种出路中的一种是——陷阱,那意味着需要寻找第三种。
要在黎明时分赶赴法庭的会议,需要或者很早起床,或者干脆不睡,我倾向于后者。以后再睡个够。
黑暗使者同行们有一段时间很顽固地企图从我身上找到我行为的动机,但是连我自己也很少明白,究竟为什么那样做,而不是采取其他的做法,他们没从我身上得到多少。
直到昨天还没有发生任何特别有趣的事儿,我只去了一趟那家为我的时尚随身听刻碟的小店,打听一下,他们保不保存客户定制的专辑模板?原来事实上是保存的。于是我不知为什么预定了由安东·戈罗杰茨基,光明魔法师编录的碟的拷贝。有可能,我企图借助他对音乐的爱好来了解他对世界的看法?我不知道……最近我完全不会提问了,因为甚少找到答案。找到正确答案的时候则更少。
这个夜晚还有一件事铭记在我的脑海里,那就是地铁里的约会。我从音乐小店回来,坐在地铁里,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坐在那儿(多谢黑暗使者同事们从机场指挥部拿走了我的物品)听着我买的碟。尼科尔斯基唱着“世界的镜子”。我开心而平静。
远处繁星的光芒和黎明的开始,
在充满灵感的刹那被太阳燃烧,
突然周围某种捕捉不住的东西起了变化。播音员正好提醒不幸的乘客:关车门。我按了“暂停”键,钻进车厢,一边四处张望。
于是看到了他,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毫无疑问,他是他者。也许是未激发的,因为他透过黄昏界迷惑地看着我,也许相当巧妙地挡住了黄昏界。但他的生物电场处女般纯净。纯净得如同刚刚降下的白雪,距光明和黑暗同样的远。他是他者,但与此同时,既不是光明使者,也不是黑暗使者。
我们相互对视了很久,直到到下一个站。也许,我们会继续对视,但是小男孩被一个体格匀称的女人推了一下,看样子,是他母亲。
“叶戈尔!你睡着了吗?我们下车了。”
少年精神一振,最后看了我一眼,带着模糊而伤感的眼神走向站台。而我留在车厢里。约摸一分钟我还没反应过来。仍然不明白,这个他者身上究竟是什么令我惊讶,他使我想起了什么。一种很重要的无法捕捉到的什么,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
只是回到尼科尔斯基和“世界的镜子”,我才稍稍平静下来。
在镜中看得见,什么人,怎样活过,
看得见,谁编出歌曲——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