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房子里去,小的房子……这样习惯……”
不过我已经不去听她说了,我看着桌子,上面堆满了皱巴巴的信,信封上盖有“查无此人”的邮戳。没什么可奇怪的。收信人或者是全苏联的班长大人加里宁,或者是最高统帅约瑟夫·斯大林,或者是赫鲁晓夫同志,或者是“亲爱的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
后来上台的领袖们在老太婆的记忆中显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不需要任何他者的才能就能弄明白,三天前老太婆寄出的是一封什么样的信。
“我闲不住,”老太婆捕捉到我的目光,抱怨说,“一直求他们把我派到小学去,派到飞行学校去……我要告诉年轻人,我们那时候是怎么生活的……”
我还是透过黄昏界看了她一眼,差一点没喊出来。
前女飞行员有他者的潜质。或许不是特别强,但显然是地地道道的他者。
只是若在她这把年纪才被激发……不可思议。六十岁、七十岁还勉强可以……八十岁怎么行呢?
她会因为紧张而一命呜呼的。她会进入黄昏界成为没有形体、失去理智的幽灵……
有时候我们对自己的兄弟姐妹往往认识得太迟……
塔马拉姑娘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托盘,里面堆满了几小碟饼干和糖果、一个茶壶、两个漂亮的老式茶碗。她不出声地把一个个碟子放在桌上。
这时,老太婆已经打起了瞌睡,像原先那样直挺挺、硬邦邦地靠在椅子上。
我悄悄站起来,朝塔马拉点点头:
“我走了。您照顾她要留心一些,她不记得住在哪里了。”
“我可是眼睛一眨不眨地一直看着她的!”塔马拉眨巴着睫毛说,“瞧您说的,瞧您说的……”
我也检查了她,没有任何他者的才能。
一个普通的年轻女人。甚至特别善良。
“她常常写信吗?”我问,脸上稍稍露出笑容。
塔马拉把这微笑当成了默许,笑着说道:
“一直写!写给斯大林,写给勃列日涅夫,真是太可笑了,对不对?”
我没有争辩。
在“阿索”咖啡馆和餐厅铺天盖地,但现在只有超市的咖啡厅在营业。非常受欢迎的一个咖啡厅——悬在收款机上面的二楼。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看到超市的全貌。也许,看着别人悠闲自在地购物,一边计划着“血拼”的路线,喝起咖啡来味道特别好。这可真是个可怕的字眼,不可思议的英语词汇就像虫子侵蚀没有自卫能力的牺牲品一样,侵入到我们的语言之中。
我在那里吃了午餐,竭力为自己壮胆,不被高昂的价格吓倒。饭后要了双份浓缩咖啡,买了一包雪茄烟——平时我抽得并不多,我试图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侦探。
谁寄的信?他者叛徒或者他者的人类主顾。
好像他们俩都不需要寄这封信。这对他们来说都完全无利可图呀。而如果是有旁人想要防止激发事件的发生,这样的情节也未免太离奇了吧。
开动起来吧,大脑,开动起来吧!不是这些已知的错综复杂的局势。有他者叛徒,有他的主顾。信寄给巡查队和宗教法庭。可见,信多半是他者寄的。强大、聪明、高超的他者。
这样就有疑问了——为什么?
大概,答案就是:为的是让这个激发仪式无法进行,为的是把主顾交给我们,不履行诺言。
这就是说,这里的问题并不在于钱。一个神秘的主顾用一种令人费解的方式获得了支配他者的权力。一种可怕的、绝对的、可以随心所欲的支配权。说真的,人拥有对他的这种权力。他者没有。于是他就使了个绝招儿……
哒—哒—哒!
我抽起了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