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当风起时
剧痛便立即停止了,皮肤上的鳞甲也随之渐渐消退。他松了口气,探头看了眼脚下的涧谷,又看了看身后幽深的山洞,疑惑不解:“它这是要飞到哪儿去?干吗将我们撇在这儿?”
“不是它带我们到这儿的,是你的内心指引着它来到这里。”玄小童抿嘴一笑,打开手电筒朝山洞里晃了晃,“这是你秘密建造的隧道,长18.9公里,与佛罗伦萨的高速铁路地下路段相连,直达贝尔菲奥雷车站。”
丁洛河一愣。从都灵到那不勒斯的高速铁路就像一条交通大动脉,贯穿山北,从地下穿过佛罗伦萨,车站设在城区西北方贝尔菲奥雷大道地下25米。“他”何时瞒天过海,在佛罗伦萨郊外地底建了这么一条隐秘的隧道?
玄小童手掌在左侧的岩石上轻轻一推,看起来极为沉重的巨石竟徐徐移转,露出一条漆黑的隧道。隧道宽仅三米,铺设铁轨,停着一辆可供两人乘坐的微型轨道车。
她打开车门,矮身钻入那小巧舒适的车厢,将丁洛河也一把拉了进去:“再过几分钟,我们骑着帝陀龙离开佛罗伦萨的消息就会传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圣子’也好,‘盘古’也好,甚至国际刑警与IMU,都会追循着帝陀龙的行迹四处搜索。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半途又从地下回到了佛罗伦萨……”
她嫣然一笑,黑暗中,那双眼睛闪闪发亮:“如果顺利的话,25分钟后,我们就能坐在街角的那家餐厅里,喝上最好的浓缩咖啡,品尝最美味的意面。那时,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你想要知道的所有一切。”
2010年12月24日,下午2点55分。
罗马,天蓝如海,悬浮着朵朵白云。
苏晴打开出租车的后窗,潮湿的风扑面而来,带着地中海特有的温润暖意。她眯起双眼,凝视着左边不远处那急速倒掠的斗兽场,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低声道:“快到了。塞吉塔里亚斯探员,你做好准备了吗?”
罗伯特扬了扬眉毛,没有回答。倒是坐在前排的吉米兴奋地转过头,低声说笑:“长官,我们这次突然改变路线,真的和邮包炸弹,有关吗?意大利政府会不会给我们颁发奖章,派几个漂亮的女警陪我们在罗马逛上几天?”
“邮包炸弹?”出租车司机似乎听得懂英语,夸张地挥手大叫,“见鬼!你们是来对付那该死的邮包炸弹的?”
没等罗伯特否认,司机已经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政府的无能,夹杂着一连串意大利语的脏话,说到激动处,口沫飞溅,声情并茂地双手乱舞,差点和横向急冲而出的货车撞在一起。
原来这阵子,瑞士、智利等国的驻罗马使馆纷纷收到了邮包炸弹,死伤数人。全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警察、宪兵队甚至特工全都出动了,到处戒备森严,设障盘查,严重影响了的哥们的生意。
听说这三个外国人是来罗马警察局了结此案的,这位司机就像沙漠里垂死的旅人看见了绿洲,一边嬉笑怒骂地挖苦着腐败无能的警察,一边铆足了劲儿左冲右驰,按着喇叭,恨不能在几秒内将他们送达警局。
过不多久,出租车“嘎”地一声在罗马警察总部大楼前骤然停下。这是一座三层楼的雄伟建筑,石材砌成,嵌满了美轮美奂的浮雕。顶上插着国旗,镶着国徽。门口警笛此起彼伏,不断有警车匆忙穿梭进出。
罗伯特深吸了一口气,将苏晴牵出车外,微笑着低声道:“苏小姐,我的手枪从未伤过女人,但凡事总有例外。希望你别耍什么花样。”
“塞吉塔里亚斯先生,我选择你作为盟友,除了你独特的基因,还因为你是个绅士。”苏晴嫣然一笑,挽着他的左臂,款款拾级而上,“十分钟之后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谁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敌人。”
阳光照在她的笑脸上,光彩照人。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