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苗刀无锋
登时便被狂暴的冲天气浪瞬息掀起,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巨鳞木上。虽有护体真气及时弹护,仍然眼冒金星,全身剧痛。
蚩尤从地上跳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不怒反笑,哈哈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老木妖果然有些门道。”
雨师妾失声惊呼,俏脸雪白,闪电般奔到拓拔野身边,一迭声道:“你没事罢?”拓拔野瞧她花容失色,泪眼惶急,笑着捶了一下树干道:“我没事。这棵老树忒可恨,好端端的来撞我。”雨师妾破涕为笑道:“胡说八道。你不撞它它怎生撞你?”
拓拔野心中突然一动,登时大喜,抱住雨师妾轻轻一吻道:“好姐姐,你说的对!我不撞它它又怎生撞我!”跳了起来,笑道:“蚩尤,无风不起浪。咱们不刮风,且看他怎么作浪。”
当是时,背后蓦然冷风阵阵,遍体侵寒。拓拔野、蚩尤忽觉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转身望去,斜阳入林,树影班驳。一个白发飘摇的紫衣人分花拂柳,悄然走来。手腕足踝,铃环叮当,说不出的悦耳,说不出的寂寞。
冰夷的铃环随着白发悠然飘舞,叮然声中,隐伏着某种奇怪的韵律。那股冰寒彻骨的真气,随着铃环的节奏徐徐扩张。人犹在数十丈开外,但那刀锋般锐利的真气却已迫在鼻息。在驿站之中,以雨师妾的魔法功力,竟连冰夷的一掌都有些承受不起,此人的莫测,亦令拓拔野暗暗心惊。由此时他所散发出的真气来看,其势妖异凌厉,变幻无端,深得玄水真气之三昧。
拓拔野与蚩尤对望一眼,倒抽一口凉气。前有木神句芒,后有水伯冰夷,刹那间他们又重新陷入当世两大超一流高手的包围之中。句芒仅以巍然气势,便令他们无所适从。再加上这个神秘的冰夷,他们要想从这树林中突围而出,实是难如登天。狂傲剽悍如蚩尤,有一瞬间,心中也不由泛起寒冷的惧意。
句芒微笑道:“龙姑,你还是劝劝这两位小兄弟罢。正是春木傲岸之时,何必如此执着,自取灭亡?”雨师妾嫣然一笑,叹道:“木神可太抬举我啦。这小傻蛋素来就是不听话的紧,你要他往东,他偏生往西。我可没有法子啦,只能瞧他怎么办我便跟着怎么办罢。谁让这般我喜欢他呢?”
她眼见形势危急,再也顾不得任何忌虑,索性落落大方说将出来。款款转身,瞥了冰夷一眼,抿嘴笑道:“你们要这刀呀剑的,我可管不着。可是若是伤了他一根寒毛,我便不依。”语声温柔俏皮,仿佛在撒娇一般。
句芒一愣,哈哈笑道:“龙姑果然真性情。”摇头叹道:“若非这一刀一剑关系全族上下,我又何必与两个孩子为难?”心想:“这妖女素好男色,显是又被这小子迷了魂窍。嘿嘿,不伤他毫毛,我便取不得苗刀无锋么?”心下打定主意,右手一弹,一个淡绿色的翡翠转轮从袖中旋转飞出,呜呜作响。
雨师妾微笑着传音入密道:“小傻蛋,小心啦。这句芒的法宝转生轮,也是木族的神器。好象能催生万物木属灵性,厉害得紧。”拓拔野点头微笑,传音道:“蚩尤,这次只要能逃得出去,便算是我们赢了。”蚩尤点点头,扬眉笑道:“拓拔,阴阳人还是烂木头,你先挑吧。”拓拔野笑道:“断剑专砍朽木,这老木妖自然归我啦。”他大踏步上前,无锋剑斜斜举起,遥指句芒眉心。
蚩尤转身斜睨冰夷,哈哈大笑道:“你倒乖巧,将这不男不女的怪物留给我么?”将苗刀扛在肩上,昂首傲立,满脸不屑的神情。
冰夷宛若没有听见一般,在一株杨树下立住,杨花飘舞,从他四周掠过。他低头轻轻的吹掉粘在衣袖上的一丝杨花,雪白的长发优雅的在空中划过一个缓慢的圆弧,三十六只银环突然飞散,长发如波浪般鼓舞。双袖开处,手如兰花轻拂,三十六只银环在风中回旋环舞,忽聚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