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止境的斜坡
着冰带下到一个什么无底洞里来了。现在我简直闹不清楚水的这个沸点相当于海平面以下多少千米。请等一等,我去查一查表。”
他坐到自己的睡袋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测定高度的手册,翻看着表格,一面在地上算着什么。这时,伙伴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到仪器旁边,想证实一下,温度表是不是真的指着一百二十度。
亮晶晶的水银柱正停在这个度数上,千真万确。
沸点测高表里轻轻地沸腾着,打破了人们受惊后的沉寂。鲍罗沃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着用庄严的语气说了下面的话:“据初步计算,沸点温度一百二十度相当于负高度五千七百二十米。”
“不可能!你没算错吧?”有的人在说。
“那你们自己来查吧!把这表给你们。当然,里边没有这个沸点温度的数字资料,除非是在实验室里,从来也没有人看见过,所以,算出来的,只能是个近似值。”
卡什坦诺夫复核了计算结果说:“完全正确。我们这两天翻过很多冰堆,走了大约十到十二公里的路,下到四千九百米的地方来了。”
“可我们没觉得斜坡这么大?”
“从勃朗峰上下来了,可一点都不知道!这真没法让人相信!”
“莫明其妙!只好认为这个冰带是悬崖峭壁上的一个冰瀑,是从一个火山口一直通到这个大火山口。”
“现在我们只好从这个地方走到另外一边的冰瀑上去。”
“我不明白,这种象幕布似的浓雾,这种一连几天刮个不停的南风是怎么回事,”鲍罗沃依说。
不过关于第二冰带的推测没有得到证实。第二天走的是雪原上微微有点儿上坡的路。因为是上坡,再加上天气暖和,走起来就更难了。温度表的度数稍高于零度。雪就变得湿乎乎的粘在雪橇的滑铁板上。狗只能拉着雪橇一点儿一点儿地走,傍晚以前才勉勉强强走了二十五公里。毫无疑问,是上坡。鲍罗沃依把沸点测高表安放妥当,相信表上显示的地势比前一天夜里的地势高。
可是水老也烧不开,终于冒了热气了,鲍罗沃依把温度表插进去。不一会儿,传来了他的喊声:“天晓得这是怎么回事!这……这……”他恶狠狠地骂起来。
“怎么啦,怎么回事?温度表爆炸了吗?”大家这样问。
“我自己要爆炸了,我要疯啦!这个鬼地方。”气象学家发狂地喊叫着,“你们自己来看看,究竟是谁疯了,是我还是温度表?”
大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沸点测高表跟前。水银柱指在一百二十五度上。
“今天我们走的是上坡路还是下坡路?”鲍罗沃依问,声音有点儿发抖。
“当然是上坡路啰!整整一天都是上坡!没错!”
“可是水的沸点比昨天高五度!这就是说,我们今天走的不是上坡路,而是往下走了一千四百三十米左右。”
“那么,我们现在是在海平面以下七千一百五十米的地方,”
马克舍耶夫很快就算出了这个数字。
“简直荒谬极了,”帕波奇金笑着说。
“要说这条冰路向下的斜坡陡得厉害,那还说得过去,”卡什坦诺夫补充道。“可是我们走的明明是上坡路嘛,怎么能相信是往下走了一公里半呢,这种想法简直是反常。”
“除非我们都得了精神病,我才会同意!”鲍罗沃依忧郁地回答。
这时,出去喂狗的格罗麦科和伊戈尔金都回到帐篷里来了。
格罗麦科说:“还有一件怪事呢!今天比昨天亮堂多啦!”
“而且昨天也比冰墙那一边亮得多。”马克舍耶夫补充道。
“完全正确!”气象学家证明说。“最黑的一夜是在冰墙的那一边,就象彼得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