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家在他身上都有一次机会的话,我也要试试我的机会。”
“这可比理想主义更重要。”
“没有什么能比理想主义更重要。”
“福伊尔的秘密,”尤维尔低声说,“我已知道。眼下普尔相对来说并不重要。”他微笑着对福伊尔说,“谢菲尔德的助手在圣帕特里克教堂里偷听到你们的部分谈话。我们了解到一些空间跃飞的情况。”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空间跃飞,”达根汉大声说,“不可能。你是在开玩笑吧。”
“不,我说话当真。福伊尔的举动表明,空间跃飞不是不可能。他从外太空卫星跃飞60万英里到达‘诺曼’号的残骸上。
我以为,这件事远比普尔重要。我很想先谈谈这个问题。”
“大家都谈了各自的要求,”罗宾·温斯伯丽慢慢地说,“你要什么,格列·福伊尔?”
“谢谢,”福伊尔说,“我想受罚。”
“什么?”
“我想洗清自己的罪过,”他用一种窒息了的声音说,“我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接受惩罚;我想卸下压在我肩头、令我痛苦的十字架……我想做脑白质切除手术;我想——”
“你想逃跑,”达根汉插话道。“你根本逃不出去。”
“我想获释!”
“这不可能,”尤维尔说。“藏在你脑子里的东西价值太大了,不能让你做脑白质切除手术。”
“我们也不会做像犯罪啦,惩罚啦,这样一些简单幼稚的事情,”达根汉补充道。
“不,”罗宾反驳道。“罪恶和宽恕永远不会消失。”
“得和失,罪恶和宽恕,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福伊尔微笑着说。“你们大家都那么肯定,那么简单,那么真诚。唯有我迷惑不解。我们来看看你们到底肯定到什么程度。你会放弃奥利维亚,普莱斯坦?把她交给我,是吗?你会把她交给法庭吗?她是个杀手。”
普莱斯坦竭力要站起来,然而又倒在椅子里。
“宽恕永远不会消失,是吗,罗宾?你会原谅奥利维亚·普莱斯坦吗?她杀死了你的母亲和姐妹。”
罗宾脸色苍白。尤维尔竭力想争辩。
“外太空卫星没有普尔,尤维尔。谢菲尔德暴露了这个秘密。你会拿它对付他们吗?你会把我的名字作为普通咒词……像林奇(用私刑处死人)和博伊科特(联台抵制)一样吗?”
福伊尔转向杰斯贝拉。“你的理想主义能使你回去服完徒刑吗?还有你,达根汉,你会放弃她?让她走吗?”
福伊尔顿了顿,又继续说,“生命极其简单,抉择也很简单,不是吗?我应该尊重普莱斯坦的财产权力?星球战争?杰斯贝拉的理想?达根汉的现实主义?罗宾的良心?按一按键钮,机器人会跳一跳。可是,我不是机器人。我是宇宙的一个怪物……一个会思想的动物。我立意要在这困境中认清方向。我应该把普尔归还给这个世界,让它毁灭自身吗?我应该教会世人怎么跃飞,让我们这些怪物遍布宇宙中的各个星球吗?答案是什么?”
机器人招待相当清楚地回答道,“答案是,应该这么做。”
“什么?”福伊尔吃了一惊。
“答案是,应该这么做。”
“谢谢,”福伊尔说。
“不用谢,先生,”机器人答道,“人首先是社会的一员,其次才是个人。你应该顺从社会行事,不论它选择毁灭还是不毁灭。”
“简直乱七八糟,”达根汉不耐烦地说,“把它关上,普莱斯坦。”
“等等,”福伊尔命令道。他凝视着嵌在钢制机器人脸上的那丝微笑说,“然而,社会可能会是那么地愚蠢,那么地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