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嗨!”拉斯蒂恼怒地说,“放开我的手!”“你的双手放开他。”她说道,语气里很明显夹杂着一丝怒气。“拉斯蒂,我对你这种二年级男生玩的小把戏早就厌倦了,下次你要再这样的话,我就要去报告了。”
“嗨,让我们都冷静一下。”那位贝沃基美男说。他是医生的助手,听他的口气好像有些惊惶失措,好像希望拉斯蒂和自己的头儿马上离开这儿。“还是别告诉别人吧!”
“他对我的态度怎么这么坏?”拉斯蒂说。他竭力想使自己的口吻听起来怒火三丈,其实却像在哀号。接着,从稍微不同于上次的地方传来一阵声音:“你怎么这么混蛋,你又发病了是吧?”
女医生的声音,语气中有些厌恶:“把他赶走。”
迈克说:“拉斯蒂,过来,在这个登记簿上签个字。”
拉斯蒂说:“唉,还是让我呼吸点新鲜空气吧!”
我听他们说话就像听收音机一样。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嘎吱嘎吱地向门口走去。拉斯蒂现在怒气冲天,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他问那个女医生为什么不戴一枚情绪戒指或其他的什么东西,便于别人了解她的心情。我听到软底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突然这种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的球棒打在灌木丛上的声音,都是为了找我那个讨厌的高尔夫球,它滚到哪里去了?它没有跑远,我敢肯定。上帝啊,它到底在哪儿?我痛恨十四号场地,可以想见,那儿长有带毒的常青藤,再加上那么多矮灌木丛,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地……
有什么东西打着我了,不是吗?是的,我敢肯定它打着我了,是打在左大腿上,正好在白运动袜没遮住的地方。一种剧烈的疼痛,就像被针扎过一样,刚开始只是集中某一点,然后就扩散开来。
……紧接着就是一片漆黑,陈尸袋的拉链被解开,我从推床上被塞了进去,感觉很舒适,我又听见迈克说话了。(他们说得是哪一个?)又是拉斯蒂在说。(“四,我想,嗯,是四。”)
我认为自己是被哪种蛇咬了,也许,我在找高尔夫球时才想到是这些蛇干的,也有可能是昆虫。管它是什么呢,反正我就知道自己浑身疼痛。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还活着,但他们却一无所知,这真令人难以置信,但他们的确不知道。当然,我的运气也不好——我认识詹宁斯医生,我记得在第一个洞和他打双打时还同他说过话。这家伙不错,但性感令人难以捉摸,是个老古董。现在老古董宣布我已经死亡,接着是长着一双呆滞的绿眼睛、笑得像个囚犯似的拉斯蒂也宣布我已经死了。那个像西赛罗·基德的女医生都没有正眼看过我,真的没有。要是她看的话,也许……
女医生在关门的时候说:“我讨厌咣当声。”现在就我们三个人。当然在这位西赛罗·基德看来,只有他们两个人。她问:“彼得,为什么你每次关门都要让我听到这么大的声音?”
“我不知道,”那位美男说,“拉斯蒂是有点特别,他每次关门都要弄出声来,在这方面,他甚至可以入选名人录。真是个讨厌鬼。”
她放声大笑。接着传来了叮当声,接下来的声音把我吓得半死:咔哒咔哒,那是金属工具互相碰撞的声音。这些工具就在我左边,尽管我看不见。我知道他们马上要做什么:解剖。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把我一切两半。他们要把霍华德·考特奈尔的心脏拿出来看看,到底是被子弹射穿,还是被铁棍打中。
是我的腿!我在心里大声喊叫。你们看我的左腿!有毛病的是左腿,不是心脏!
可能我的眼睛有点适应了。我现在可以看到在我视线所及的最顶端是一台不锈钢支架,看起来像庞大的牙科用设备,唯一的区别就是支架的底端不是牙钻,而是看起来像一个锯子。人的大脑深处贮存的尽是些杂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