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班伦低地上的水坝
而是真正的、上面印着自由女神像的银币。班恩。汉斯科的银币。对,难道不是比尔或者班恩或者贝弗莉用了一块大银币救了他们的命吗?他记不清了。事实上,许多事他都记不清了……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想想起那些事来?
那里很黑,他猛地想起来。我记得很清楚,那里很黑。
波士顿远远地落在后面,雾慢慢地散开了。前面通往缅因州、新罕布什尔及新英格兰北部各地。前面是德里。那儿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已经死去27年了(或许没死)。那神秘的东西有许多不同的面孔。但是到底是什么呢?他们还没有看到它撕下面具后的真实面目吗?
啊,他记得这么多……但是还不够。
他记得他很爱比尔·邓邦;他记得很清楚。比尔从不拿他的哮喘病开玩笑。比尔从不说他是娘娘腔。他爱比尔,就像爱自己的大哥哥……或者父亲。比尔知道该做什么,该去哪里,该干什么,从来不会陷入困境。和比尔赛跑,跑得飞快,还开心地笑着……但是你从来不会感到气短。多好的感觉啊,太棒了。和比尔在一起,每天都感到快乐。
在班伦低地修水坝是比尔的主意,也正是因为那个水坝,他们大家才聚集到一起。班恩指挥他们该怎么干,但是修水坝是比尔的主意。而且从那年年初,除了理奇,他们都看见了一些很奇怪——很恐怖——的事情,但是是比尔首先勇敢地说出来。
那个水坝。
那个狗屁水坝。
他想起了维克多。克里斯的话:“再见,伙计。那真是毛孩子的把戏。你们还是别干了。”
一天后,班恩。汉斯科笑着对他们说:“我们可以。”
“我们可以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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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班伦低地,如果我们高兴的话。”比尔和艾迪疑惑不解地看了看班恩,又看了看他带来的一大堆东西:木板,大锤、铁锹。
“我不干了,”艾迪看了一眼比尔说,“我们昨天就试过了,根本不行。水流把树根都冲走了。”
“这次准能成功,”班恩看着比尔,等他拍板。
“好,我们再、再试、试一次,”比尔开口了,“我今天早、早晨给、给、理、理、理、理奇打过电话。他说、说,他会、会晚、晚点、点到。也许他和斯坦、坦、坦利愿意帮、帮忙。”
“哪个斯坦利?”班恩问。
“尤利斯。”艾迪告诉他。艾迪还小心地看着比尔。他今天有点儿怪怪的——不多说话,对修水坝也没有那么高的兴致了。比尔看上去有些苍白,很遥远。
“斯坦利·尤利斯?我想我不认识他。他也上德里小学吗?”
“他跟我们同岁,不过刚上完四年级,”艾迪说,“因为小的时候体弱多病,他比我们晚一年入学。昨天你还觉得自己倒霉呢。幸亏你不是斯坦利。那些人老欺负他。”
“他是犹、犹、犹太人,”比尔解释说,“好、好多、多孩、孩子都不喜、喜欢你,因为他、他是犹太人。”
比尔把那木板扔在一边,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到小溪边。比尔的手插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沉重地叹了口气。艾迪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他神色严肃地看着他们两个。艾迪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但是比尔只说了一句:“你带哮、哮、哮喘喷雾剂了吗,艾、艾迪?”
艾迪拍拍口袋。“足够了。”
“嗨,巧克力牛奶管用了吗?”班恩问。
艾迪笑了。“好极了!”说完他和班恩大笑起来。比尔笑着看着他们,却摸不着头脑。艾迪给他解释了一番,比尔点点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艾迪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看那德行。”比尔说,听起来出奇地像亨利·鲍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