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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情,甚至智力障碍。这种神经性失调是渐进式、永久性的伤害,我心里有数自己随时会出现初期症状,结果没想到什么症状也没有。
伟大的诗人威廉。狄思。豪威尔(illiam Dean howeds )曾说死亡就沉在每个人的杯底。显然我的杯底还沉着一些甜茶。还有杏桃白兰地。
安琪拉啜了一大口,她继续说:“我从头到尾只想好好当个护土,可是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
她希望我反问她,于是我顺口问:“你的意思是……”
她凝望着红玻璃烛杯中的火焰,神情黯然地回答:“护士的工作是救人活命,而我现在却成为死神的助手。”
我不太理解她话里的含意,但我耐心地等她自己解释。
“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她说。
“不,我相信你没有。”
“我看见别人做出不可原谅的事,可是我没有勇气阻止他们,知情不报罪过是一样的。”
“就算你尝试阻止他们,你觉得你阻止得了吗?”
她沉思了一会儿。
“阻止也没有用。”她回答,仍是愁容满面。
“没有人能将所有的责任扛在自己肩上。”
“但是最好有人能红得起。”
我尽量给她时间。白兰地相当的不错。
她说:“假如我要把这件事的始末告诉你,就必须趁现在,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快要变了。”
“变?”
“我可以感觉得到,我不知道自己一个月或半年之后会变成什么人,但是我知道那将是我不喜欢的样子,想到就令我感到害怕。”
“我不明白。”
“我知道。”
“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没有人可以帮得上忙,你不能,我也不能,哪怕连上帝也束手无策。”她的眼神从烛光转移到酒杯里金黄色的液体上,她用微弱但坚定的语气说:“我们把事情搞砸了,克里斯,这次闯下的祸比我们从前
犯过的错都还要严重。为了自尊、好胜、嫉妒……我们完蛋了,全部完蛋。噢,老天,我们完了,现在回头也来不及了,已经铸下的大错完全没有挽救的余地。“
虽然她的口齿十分清晰,可是我不禁要怀疑她是不是之前不只喝了一杯白兰地。我试着息事宁人地猜想她一定是酒后夸张失言,把她察觉到的灾难从短暂的小风暴说得跟飓风一样严重。
然而,她的一番话倒是很成功地与厨房内的暖气和酒精的热度达成抗衡,我已经不想脱外套了。
“我无法阻止他们。”她说。“但是我可以停止替他们守密,克里斯,你有权利知道你的父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即使知道真相的后果只有更痛苦。就算没有这件事你这一生也已经够苦了。”
事实上,我并不认为自己的一生有多痛苦,说它与众不同倒恰当些。若是我把精力都发泄在愤怒上,或把所有的夜晚都虚耗在渴望当正常人的梦想上,那么我这一生铁定要像花岗岩一样硬得让人难以消受,逼得自己最后只有撞墙自杀。然而,藉着欣赏自己的不同点,并将自己的特质发扬光大,我这一生并不比大多数人难过,恐怕还比有些人容易些。
我这些想法一句也没跟安琪拉说。如果她向我透露真相的动机是出于对我的怜悯,那么我更应该登上饱受苦难的面具,将自己塑造成纯粹的悲剧角色。我可以装成马克白,我可以是发疯的李尔王,我也可以是魔鬼终结者里的阿诺史瓦辛格,注定一生多灾多难。
“你有这么多的朋友……但是你也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敌人,”安琪拉继续说道:“他们都是危险的坏蛋,而且。当中有些人很怪异……
他们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