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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门在黑夜中会变成一张傻瓜般咧着的嘴,那个地方有时会有奇怪的东西沙沙作响,有时吊着的东西会变成吊着的人;他隐约地记得日出前那漫长的四个小时里,在街灯的照射下墙上会出现阴影;他还记得那种吱吱嘎嘎的声音,大概是房屋的沉降造成的,也可能——只是可能——有某种东西在向上爬。
他的解决方案就是“恶魔问答录”,或(如果你只有四岁,还不擅长词汇学)称之为“恶魔的话”。不管叫什么,那只是一种原始的咒语,为的是让恶魔走投无路。
它是维克一次吃午饭时想出来的。
多娜既感到羞愧,又觉得安慰的是,虽然她自己的心理学尝试“父母效率训练”和最后的直截了当的训教都遭到失败,“恶魔的话”却奏效了。
每天晚上,当泰德只盖着薄薄一层被单躺在床上的时候,维克会在他的床前念祝词似地在昏热的黑暗中念“恶魔的话”。
“你觉得长时间这样下去,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吗?”多娜问,她的声音既像是逗乐,又很烦恼。
这是五月中旬,他们之间的紧张正在加深。
“广告人从不关心长远的事,”维克回答说,“他们关心的是尽快,尽快,尽快地解决问答。我最拿手的就是这个。”
“是的,不会再有人念‘恶魔的话’了,这就是麻烦,这就是很大的麻烦。”泰德一边回答,一边局促不安地擦去面颊上的眼泪。
“好了,听我说,”维克说,“我已经把它们写了下来,这和我每天晚上念是一样的。我会把它们写进一张纸,然后贴到你的墙上。我走后,妈妈会每天晚上给你念。”
“是吗?你会吗?”
“当然,我说过会。”
“你不会忘记?”
“绝不可能,我今晚就贴。”
泰德的手伸向父亲的脖子,维克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当晚,泰德睡后,维克轻手轻脚地进了儿子的房间。
他用按钉把一张纸贴在墙上,就贴在泰德“伟大的奇迹”日历旁,这样他就不至于找不到它。他用清晰的大字在这张纸上写道:
恶魔的话
给泰德
恶魔,远离这间屋!
这儿没你的事。
泰德的床下不该有恶魔!
你没法钻下去。
泰德的衣橱里不该有恶魔!
那儿太小。
泰德的窗外不该有恶魔!
你在那儿挂不住。
不该有吸血鬼,不该有狼人,不该有会咬人的东西,
这儿没你们的事。
这一整夜,没什么可以碰泰德,或伤害他。
这儿没你们的事!
维克看了它很长时间,提醒自己离开前至少要告诉多娜两次,让她每天晚上给孩子念一遍,要让她有深刻印象“恶魔的话”对泰德有多重要。
出来时,他看见衣橱的门开着。他迅速把门紧紧关上,离开了儿子的房间。
那天夜里很晚的时候,那扇门又荡开了。那里有热闪电零星地晃过,隐隐有击鼓声,略略的敲击声,又似乎有疯狂的鬼影在闪动。
但是泰德没有醒。
第二天早上七点一刻,斯蒂夫把货车开上11号公路,开了几英里路后,转向302道,他将在那里向左转,然后向东南行驶,穿越缅因州,目的地是波特兰。
到波特兰后,他准备去基督教青年联合会睡一会儿。
在货车的仪表板上整齐地堆放着一叠填好地址的邮件—一这一次他没有用正体字手写,而是用他的打印机打上去的。
打印机就在货车的后面,和他的其名家什在一起。斯蒂夫只花了一个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