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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物质与运动的一种定律,而物理现象是不会变幻无常的。如果那天整个小镇从高空摔下来,那栋仅存的小屋也会变成瓦砾。”
“有些罹难者的家属……萝丝曾给他们看了一些东西,让他们深受鼓舞。”
“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芭芭拉,我也很想知道,要她拿给我看。
但重点是——当她说她是在那架飞机上时,他们都相信她。
那不仅仅是相信而已,“他想起戴娇琴兴奋得发亮的眼神。
“那是一种深深的信仰。”
“那她真是举世无双的大骗子一个。”
乔耸耸肩不作辩驳。
“基于几点理由,”芭芭拉说:“你不像是个虔诚的信徒。”
“我不是。蜜雪儿和孩子们上主日学,而且每个礼拜都去教堂,但我从来不去,那是我唯一没有和她们分享的事。”
“你反对宗教?”
“不是,我只是缺乏那股热情,没什么意愿。我对上帝一向不感兴趣,就像它对我一样。坠机事件之后……我从‘精神之旅’中踏出离开的第一步,从没兴趣变成不相信。
当飞机上每一个人的遭遇……还有我们这些将追念他们一辈子的未亡人,你叫我如何去亲近上帝。“
“像你这种无神论者,怎么会那么坚定的相信这桩奇迹。”
“我不是说社萝丝的生还是奇迹。”
“天啊,我就看不出那还会是什么。除非上帝它自己出马,或派天使救援队,才能将她带离险境。”芭芭拉嘲讽地说。
“不是神迹,这应该另有解释,虽然不可思议,但很合逻辑。”
“不可能。”她倔强地说。
“不可能?对啊,那发生在白帝治机长身上的每件事也是不可能。”
她瞪着乔,脑海里翻阅着那些陈年档案,看看能否寻找到解答,但一件也找不到。
“如果你什么都不相信,那你冀望萝丝能告诉你什么事?
你说,她告诉他们的事‘鼓舞’了他们,你不认为那是属于精神层面的事吗?“
“那倒未必。”
“那又会是什么?”
“我不知道。”
芭芭拉以恼怒的口气,重复乔刚说的话。“虽然不可思议,但很合逻辑。”
他将目光移向四周的丛树,在被烈焰焚烧过的白杨木丛中,乔发现唯一幸存的一棵如今是叶波技密,只是原先光滑苍白的树干,现在却变成焦黑峨峋的树皮。但秋天树叶转黄时,一定会成为鲜明的对比。
“虽然不可思议,但很合逻辑。”他深表赞同。
闪电愈来愈近,雷声隆隆。
“我们还是走吧,”芭芭拉说:“这里没什么看头了。”
乔随着她往下坡走,但就在坑洞的边缘,他又停下脚步。
在他参加过几次“关怀与同情”的聚会中,乔曾听到其他悲伤的父母亲谈到“零点”。“零点”的意思就是从孩子死亡的那一刻起,所有未来的事情,都要重新计算时间。那一瞬间所失去的,即代表你的内心世界全部归零。那一刻就像将原先充满理想和希望的纸盒,全部倒在深坑之中,留给你的只是空洞的期盼。时钟依然在滴嗒滴嗒地走,但未来已不是充满惊奇和期盼的世界,有的只是沉重的枷锁,一切只剩过去,才是赖以生存的力量。
他生活在“零点”已超过一年,时间像两头燃烧的蜡烛,他既不属于未来,也不属于过去。就像悬浮沉睡在液态氮里的急冻人一般。
如今他又站在另一个实质的“零点”边缘,他的妻女丧生于此。一种渴望她们能回来的想法,就像兀鹰的利爪撕裂五脏六腑一般地折磨着乔。而他最后只想要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