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翅膀后也许会有5英尺长,是由硬塑料做的。风筝前端是细瘦的粉色的脖子,上面画着一颗小鹰头,头上一双红红的鼓起的眼睛盯着他们。
“鸟!”盖基大声叫道,“鸟,爸爸,是只鸟!”
“是的,是只鸟。”路易斯点头称是。他把绕线轴放在风筝后面的口袋里,又在柜里翻找他同一天买的有500英尺长的绳子。他回头看着盖基又说了一遍:“你会喜欢它的,小伙子。”
盖基确实喜欢。
他们一起拿着风筝走进了温顿太大家的田里,路易斯一下子就把风筝放到了天上,虽然他有好长时间没放过风筝了。自从12岁时吧?19年前吗?上帝啊,那么长时间了。
温顿太太跟乍得差不多一样老,身体特别虚弱,她住在田地一端的一座砖房里,但却很少出来。房子后面是树林,林子通向宠物公墓。
盖基尖声叫着:“爸爸,风筝飞了!”
“对,看着它飞!”路易斯也大叫着,兴高采烈地大笑着。他放绳放得太快了,绳子有些发热,手掌里烙上了些红印。“看那只鹰,盖基!太棒了!”
“太棒了!”盖基大声叫着,也兴高采烈地笑着。太阳从一片云彩后移了出来,温度好像一下升了5度。路易斯和儿子站在温顿太太家的田里,看着头上的老鹰风筝向蓝天飞去、升高,路易斯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童年。他觉得自己随着风筝升高,进到了风筝里面,俯瞰着世界的真面貌,看到了整个地区的景色。
“看它飞啊,盖基!”路易斯大笑着叫道。
盖基使劲地仰着头看着,几乎要仰面朝天摔倒了。他的脸上绽着开心的笑容,正向风筝挥着手。
路易斯弄松了绳子,让盖基伸出手来。盖基看也没看地伸出了手,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在风中飞跃着的风筝。
路易斯在盖基的手上缠了两圈绳,现在盖基确实低着头看着绳了,对绳子拉着他的手感到又好奇又好玩。“什么?”他说。
路易斯告诉他:“你现在在放风筝了,抓住绳子,我的小男子汉,这是你的风筝!”
盖基问:“盖基放风筝?”好像不是问爸爸,而是问自己。他尝试着拉了一下绳子,风筝在空中趔趄了一下。盖基更用力地拉了下绳,风筝俯冲起来。路易斯和儿子一起大笑着,盖基伸出另一只手,摸索着,路易斯伸手拉住了儿子。他们就那么一起站在温顿太太家的地里,抬头看着飞行的老鹰风筝。这是路易斯永远也忘不了的与儿子在一起的时刻。像他小时候放风筝觉得自己飞上了天、飞进了风筝一样,路易斯发现自己现在仿佛进入到了儿子的体内,总爱向窗外张望的儿子的眼睛仿佛成了他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浩淼的、灿烂的世界。
“风筝飞呢!”盖基大声向爸爸叫着。路易斯手臂搂着盖基的肩膀,亲吻了一下儿子被风吹红了的脸蛋。“我爱你,盖基。”路易斯说。这话只他们两个人听到了,但这无所谓。
盖基仍在尖声笑着,兴高采烈地叫着:“风筝飞!风筝飞!爸爸!”他不知道自己只能再活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瑞琪儿和艾丽回家时他们还在放风筝。他们把风筝放得很高,几乎线都快放完了,风筝在天空中只是个小黑影,根本看不出鹰的样子。
路易斯看到妻子、女儿回来了非常高兴,艾丽也跑过来玩儿。有一刻她把绳弄脱手了,她在草地上跑着追着,在风筝要飞跑之前又抓住了。路易斯忍不住大笑着叫起来。20分钟后,瑞琪儿说她认为盖基喝够了冷风,怕会受凉了,路易斯并不觉得太遗憾,带着孩子们收起风筝,夹在腋下,回家了。风筝又被收回到了小贮藏室里。那天晚上,盖基胃口大开,吃了好几个热狗,后来瑞琪儿安置他上床睡觉时,路易斯把女儿艾丽带到一边跟她谈心似地说起她不应该把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