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八音盒
政局最显赫的新人,就像后来的彭·鲍尔吉。那日松崇拜我,十岁那年,他的母亲在病死前,请求他的舅舅送他来找我。而我无法收养他,我的夫人是我前任的女儿,我有很大的压力。”
“但是我决意让他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男人,那日松也答应了我。于是我送他去美国留学,让他受最好的教育,我告诉他不要轻易回高加索,如果他要回来,得等到他有把握把这个国家变成他自己的。而我后来明白我需要他,我需要一个能够绝对信任的人代替我掌握一些权力,站在前台。我不能自己站出去对抗彭·鲍尔吉,我没有他的热情,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没有他的才干。那日松再次答应了我。”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本来当我赢得大选,他将通过一些复杂的程序重新成为我的儿子。”
“我没有告诉那日松我已经请来了L.M.A.的客人,也就是你,我认为他不需要知道,而当他发现你时,他误以为是敌人,急于反击。他还是太年轻了。”老人喃喃地说,“这是整个计划中唯一的一个漏洞。当我发现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巨大的玻璃窗中映出他的身影,他伸手抚摸自己鬓边花白的头发,微微摇头。
他转过头看着林,“还有,林先生,您的估计错了。那日松没有权力签署对鲍尔吉的暗杀令,他虽然强行签署了,却不会生效,你根本无需赶去救鲍尔吉。杀死鲍尔吉,必须我亲自落笔。那日松是为了我签署的,他预感到形势危急,他要确保100%的成功,这个孩子就是太心急了,大概是等得也太久了吧?”
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他想免去我的罪责,他是一个好儿子,但是他并不明白他父亲的罪责没有人可以赦免。”
“为了你的权力和地位,牺牲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不觉得悲伤么?”静了很久,林低声问。
“悲伤?”老人低低地笑了笑。
他的笑声中没有悲伤,但也绝不欢愉。
他伸手出去,手中是一只手机。
林接过打开,放在耳边。博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议长先生所说的都是最高委员会的决议,请保护他的安全。”
电话挂断了,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雨停了,我们出发吧。”老人转过轮椅,去向门口,“今天是我的就职典礼,和我们一起来,西奥多·林先生。”
保镖们跟了上去,而后林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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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拉滨河路。
年轻人哼着快乐的歌走进了一栋居民楼。楼前的道路被带有戒严标志的栅栏封闭起来,他友好地对栅栏边的武装警察打了招呼。警察们从钢盔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幽深的楼道里没有灯光,年轻人缓步登上13楼,走进卫生间反手锁上了门。而后他手脚轻快地卸下了螺丝早已被松开的铁窗,清晨的冷风扑了进来,远处是仿佛笼罩在雾气里的国会大厦。他打开了随身的旅行袋,里面是嵌在海绵泡沫里的金属配件。这些配件一件一件组合起来,一柄造型古怪的狙击步枪在他的手中成型。
他把光学瞄准镜卡入插槽,里面映出了巍峨的建筑,门前矗立着高举旗帜的大理石战士雕像。
年轻人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把一只耳机塞进了右耳孔里。耳机里传来高低变化的铃声,叮叮咚咚,清脆悦耳,像是在极远处,有风撩拨着风铃。
他看了看自己的表,凌晨6∶30。
“是个风很大的早晨啊。”他小心地矫正着姿势,低声嘟哝。
林走出大厦,经过那些扛着胜利旗帜的大理石战士雕塑,清晨的冷风扑面而来。刚下过雨,老人的轮椅下溅着极细的水花,保镖们簇拥在他的前后左右。
林停了一步,仰头看着那个要把胜利旗帜插上山顶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