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箭·八
里吃饭。”
索隐见月儿神色紧张,摸摸她脑袋说:“月儿最乖,阿爹出去一下就回来,说话算话。”月儿见他说得诚恳郑重,破颜一笑,算是同意了。那兰渥荻和那兰熊看了都吃了一惊,月儿年纪尚幼,笑起来却是春光一般明媚,不知道长大了如何颠倒众生。那兰渥荻想得更多,月儿如此,她母亲自然也是美人,对索隐的拒绝不免有了几分想法。
走出大门没几步,索隐忽然刹住了步子,原来那兰姊妹正在门外。见索隐出来,那兰天笑吟吟地迎上来说:“恭喜二哥了。”索隐一头雾水,也不敢接话。
那兰天脸略红了红道:“不知道怎么说……二哥,我敬你爱你,只当你是我亲哥……所以为难的很。”
这话说的颠三倒四,不过索隐听明白了。他虽然早有计较,心头也还是被针扎了一般的痛。正要强颜微笑,听见那兰天的脸越来越红,接着说:“不过……大姐昨天跟我说……其实大姐这样好,待我也好……总之,大哥还是有福气的。”那兰冰的脸也是一般的红。
索隐的脑袋好像要炸开似的,这个关头偏偏碰到这种事情,真是有脾气也发不得。只好也认真地给两姊妹施了一个礼说:“这个……你们能叫我一声二哥,已经是我的福分了,只是眼下有非常非常着急的事情,我……我去去就回来。”也不等她们回答,脚下抹油,顾自溜了。
那兰天吃惊地望着索隐的背影说:“二哥怎么这样?!女孩子家说这样的话多不容易啊!居然,居然……”那兰冰还是红着脸,拍了拍那兰天的脑袋:“知道不是女孩子家说的话,你还说那么多。”她原意是撮合那兰天和索隐,不料被妹子看穿,弄成这般模样,实在是无地自容。
索隐一路飞奔,那些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大凡长途运输,都有个事先的安排。安家的船队毫无预期的出现是个信号。从筱羽的口气来看,安家原来大概是扶风营的资助者。虽然没有证据,索隐总是觉得他们船队的突然出现和梦沼水寨的失陷之间有什么关系。这样看来,路牵机的船两日后到达的消息也很可疑。要是安家真的出卖了扶风营,现在的船队里可能就有着路牵机和那只炉范,而且筱羽的人马怕是已经成为了被伏击的对象。这时候再没有坚持的理由,索隐要说服筱羽放弃,他们大概一点机会都没有。
筱羽和她的人已经不在客栈里了,他们还给索隐留了个条子,只有“弓在林中”四个字,不知道什么意思。索隐看着那条子,恨恨地把它揉做一团。筱羽太过固执,他们明明已经知道了安家船队的消息,却还是提前发动了攻击,在索隐看来几乎是送死的事情。
他走出客栈,渡口的晨雾渐渐散去,好些人影在江边晃动,那是渔家和渡船的船工。筱羽他们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渡口没有一点异样。他们可能在苦杨寨,可能在江心石,也可能在渡口那边的密林里,索隐完全猜不出来。他眺望着苦杨寨的方向,要不是峡谷弯曲,本该能望见那里的船帆。
“铁甲依然在。”筱羽是那么说的。这不是她的誓言,是他的。
苦杨寨到秋林渡只有七里,然而水流太过险恶,逆水要走大半天。出了苦杨寨或者秋林渡,江面都很开阔,尽可以驾帆行舟,只有这一段必须依靠纤夫。
沿着江边一路跑下去,索隐竟然没有看见纤夫拉船上行,心中暗暗吃惊。如果安家的船是重船,所有纤夫一天也只能拉两条上去秋林渡。眼下太阳升得老高了,江面上竟然连一片帆都没有,不知道苦杨寨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筱羽得手了?”索隐接着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路牵机他太熟悉了,没有了骆七笙的扶风营要扳倒他机会实在渺茫。
再转过一个山弯,苦杨寨就在眼前。老远就能看见那里云集的白帆,桅杆顶上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