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箭·六
的,现在就不一样,别说两千枚金铢,就是两万枚也买不走我的命去。”他长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我现在可真是怕死的很。”说完了,他把那软囊仔细结在筱羽的腰带上,转身一步一步走上石阶。这下子心中安宁,一点想头都没有。
筱羽还不甘心,一把抓住他,问道:“有了月儿就不要那兰家的丫头了么?”
索隐苦笑了一下说哪里有啥选的,我这副模样还能照顾什么人?筱羽跺了跺脚,眼中亮晶晶的泪珠滚来滚去,样子很是凄凉。索隐只当她还是旧日里的刁蛮脾气,想在她肩上拍上一拍,却被她一把推开。她用力把脸别转去,然而一串泪珠还是扑簌簌地滚下来了,亮晶晶地挂在下巴上。索隐多少有些不忍心,皱了皱眉头说:“总是谋定而后动吧?你们以前也不知道我住在秋林渡,这计划又是怎么做的?”
筱羽深深吸了口气,望着天空,好让泪水不再滑落。过了片刻,终于嘶哑着声音说:“七哥不在啦!”
林子里还是一道炊烟,只是风在林梢吹着,那炊烟翻来滚去,飘不多高就被撕扯的支离破碎了。索隐看着亮起灯火的木屋,在林子里逡巡了一阵子,手中提的那包烧饼早都凉了。正犹豫间,塔巴不声不响地跑了过来,在他面前伏下,接着就听见月儿稚嫩的喊声传来:“塔巴……回家了。”塔巴精神抖擞地站起来,看索隐还是没有走的意思,很乖觉地又趴了下来,,一双灰眼睛好像两盏小灯笼似的盯着索隐。纵然是心里沉甸甸的,索隐还是忍不住微笑起来,伸手在塔巴脖间搔了一下:“卖
乖……走吧!”塔巴跟着索隐的步子,东张西望地往木屋走去,和往日没有一分不同。
果然是那兰冰在。索隐进屋的时候,她正小心地剔着灯芯,月儿紧挨着她坐着看,眼睛里都是欢喜的神气。那兰冰没有看索隐,剔着灯芯问他怎么不进来,原来早知道索隐回来了。索隐的脸登时又红了起来。
火花一跳,屋子忽然明亮了许多,那兰冰抬起头来打趣说:“以前怎么不知道二哥这么爱脸红。这些年在外面走得许多,反而脸嫩了吗?”
索隐心下翻翻滚滚,随口答道:“说是生分了就对。”原本是无心快语,可是一句话说出口就知道不对,他连忙刹住话头,屋子里的气氛就僵在那里。
那兰冰勉强展颜一笑:“是我爹找你了吧?!”那兰冰如此聪明的女子,见到索隐不进家门,心中早猜到大半。索隐点了点头,她就是不说,索隐也有数。那兰冰一般都是隔几日才来帮索隐收拾收拾东西,做顿好饭。昨日里才刚来过,今日又来,只怕那兰家里有什么故事。那兰冰问了这么一句,竟然就此打住,再没有多一句说
话。她站起来给满满地盛了一碗饭,放在索隐面前,说:“吃吧。”又给月儿也盛了一碗,坐在月儿身边喂她。索隐慢慢往嘴里扒着饭菜,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月
儿看看索隐又看看那兰冰,知道不对,也不出声。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索隐的喉咙响。
吃了一阵子,索隐终于按捺不住,放下碗来说:“你以后不要来了吧!”
那兰冰脸色惨白地应道:“知道了。”她放下碗来,捧着月儿的脸亲了一下,起身就走。
索隐想不到那兰冰反应那么大,身子一闪,慌忙挡在了门口。那兰冰抬头看他,问:“你拦我做什么?”索隐竟然回答不上来。正在张口结舌,月儿跑到了身前,学着索隐的样子把手一拦,说:“姨姨不走。”又转过身扯着索隐的裤腿说:“阿爹阿爹,不让姨姨走。”那兰冰眼眶里满满地蓄了泪水,这下子也不由笑出声了,一行泪水在笑容里流了下来。她轻轻摸了摸月儿的脸说:“天要黑了,姨姨要回家呀。”月儿毕竟年幼,虽然知道哪里不对,可听见那兰冰如此说话,登时没有了主意,两条小胳膊垂了下来,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