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屠城
帐,吞炭剔筋、一毁其喉一断其足,缚于村寨旗杆顶,震慑全族。”
云焕……那个云焕,竟然在大漠受挫后露出了这般冷酷暴虐的手段!
巫彭闭目叹息了一声。那些马背上的牧民天性骁勇骠悍,岂能坐视族中女子被如此凌虐?严刑逼问如此,只会适得其反——这一点,从讲武堂毕业的少将心里也是有数的吧?
“沙蛮族长状若疯狂,以头抢地,连呼三声而死。族中男子闻得族长临死之命、一夕尽反。持刀上马,袭杀镇野军团,后至村寨中心,欲解救二女而被围。少将围而不攻,命人散布恶言于大漠:若七日之内不获如意珠,则屠尽曼尔戈部。此时,赤水上下已成毒河,封井锁泉,断鲛人归路。七日期满,少将按剑而起,举双头金翅鸟令符、令下屠城。激战重起,曼尔戈部全族拼死反击,突围逃逸。少将率军追截。”
“日落时分,苏萨哈鲁已无一人一牲存活。共计屠人三千六百余口,兵刀尽卷。”
那样触目惊心的一场血战和屠杀、落在纸上不过寥寥数百字。
巫彭却不自禁微微一个寒颤,不知道是不是入夜冷意还是心惊。那个云焕……那个有着冷傲酷烈眼神的寒门少年,如今怎生变得如此绝决狠毒?若不是他一接到密报、看到如此惊人的死伤就立刻来谒见智者大人,抢先求得了原谅——只怕就算云焕拿着如意珠回到帝都,在朝堂上还会受到更严厉的诘问和罗织罪名吧?
如果不是在追杀那一行曼尔戈幸存者来到荒漠古墓之时、鲛人复国军果然及时出现,交出了如意珠……那么,这个破军少将又将如何收场?就算他回到帝都,面对着的还是军法严厉的处置,甚或是更残酷而名誉扫地的耻辱死亡。
看来,在做出不顾一切地屠戮全族的决定时,那个孩子只怕也是存了必死之心的。
帝国元帅眼里有了冷淡的笑意,微微摇着头——被截断了归路,复国军就算无法迅速返回镜湖大本营、居然也就这样受了胁迫,乖乖交回了如意珠?
真是优柔懦弱的民族啊……难怪千年来只配做奴隶!
“残余沙蛮奔逃至空寂城一古墓外,以其神灵在彼,纷纷下马叩首号哭、祈求保佑。少将提兵追杀而至,见之忽失神。沙蛮余党躲入墓中,负隅顽抗。军中有献策以脂水火攻者、被怒斥而退。少将神思恍惚,却步墓前多时,不敢入。稍顷墓门大开,竟有鲛人从墓中走出,遍体溃烂脓血,持纯青琉璃如意珠,为曼尔戈部乞命。”
“唯余数百沙蛮携二公主突围逃逸,至空寂城一古墓外,以神灵在彼,纷纷下马叩首号哭、祈求保佑。少将提兵追杀而至,见之忽失神。沙蛮余党躲入墓中,负隅顽抗。军中有献策以脂水火攻者、被怒斥而退。少将神思恍惚,却步墓前多时,不敢入。稍顷墓门大开,竟有鲛人从墓中走出,遍体溃烂脓血,持纯青琉璃如意珠,为曼尔戈部乞命。”
“少将失声长笑,如所诺、开墓门尽释乱党,获如意珠而返。”
果然……那个孩子还是赌赢了么?巫彭微笑起来,不知为何眼里有一种温柔却又危险的表情。云焕那个孩子,有时候实在是有点像自己的——特别是被逼到了绝境时露出的獠牙和利爪,不择一切手段的反击。
然而元帅的笑容在第二遍注视着这段文字时凝滞了,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脱口惊呼:“糟了!古墓?”
“怎么,主人?”兰绮丝第一次看到主人脸上这般震惊的表情,同样脱口惊问。
“牧民祈祷不应?这般杀戮都不出手制止么?看来,难道是古墓里那个人已经……”巫彭冷彻的眼睛忽然间就有些涣散,喃喃低声,似乎长年残废的左手再一次疼痛起来,蓦然截口、用急切的语气命令身边的女子,“快!给我写密令给狼朗!”
“是!”兰绮丝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