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毛之虎(2)
征之事,此事委实大违他的本性,一则军旅颇多羁绊,二则若为征战荒废报仇之事,如何能让亡父灵魂安宁,再说留下阿雪一人在此,委实叫人难以放心。他心中矛盾已极,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其后三日,土土哈、赵三狗六个都忙着出征之事,也没前来。梁萧却用竹子削了一支竹枪,依照中条五宝传授六人的枪法,乘着向土土哈借来的马匹,驰骋演练。诸般兵刃中,短兵刃梁萧喜剑,长兵刃中最喜枪,武学有云:“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枪法飘逸幻奇,最难练好,可练好之后,也最难抵挡。梁萧剑法虽奇,但宝剑过短,不宜远攻。枪法于常人而言,固然难练,但武功练到梁萧的地步,武学之理一通百通,剑也好,枪也好,都不离幻奇二字。梁萧揣摩两日,便尽得枪术之妙,战阵杀敌,已不在话下。每到他练枪之时,阿雪便在旁观看,只是心事重重,神色忽惊忽喜,喜而又惊,也不知想些什么。
第三日傍晚,土土哈六人先后来到,各带美酒佳肴,摆出一醉方休的架势。众人大呼小叫,端着酒碗,个个神采飞扬。喝了几碗酒,土土哈酒劲上来,忽地高叫道:“梁萧,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啦?土土哈这几天老想,若能与你骑马并肩,一同杀敌,这辈子也算没有白过。”囊古歹也叹道:“是呀,梁兄的才情武艺,胜我二人十倍,埋没此间,斯可痛哉。”梁萧笑道:“囊古歹,你学了几个汉字,又放文屁了!你们两个今晚来,好似合了伙要劝我从军?”二人对视一眼,土土哈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梁萧笑了笑,道:“就如你们所愿吧!”土土哈的笑容僵在脸上,其他人听得又惊又喜。赵三狗叫道:“梁大哥,你当真跟我们一起去么?”
梁萧冷笑道:“离了老子,你们四个猪头猪脑,没的丢了性命。”但见四人倏地红眉肿眼,不由眉头大皱,道:“不许哭,没得丢了志气。”阿雪也笑道:“是呀,你们一哭,哥哥会不好意思。”梁萧被她说中心事,面皮一红,回头瞪她一眼。土土哈此时才回过神来,一把揪住梁萧,叫道:“梁萧,你说话算数么?”梁萧道:“这是什么话?你当我逗你玩么?”土土哈搔头一笑,对囊古歹道:“给你爹说,我要跟梁萧一队,不去他那里了!”众人皆是一惊,囊古歹叫道:“你这叫我怎么交代?好呀,我也不去了,左右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李庭儿大笑道:“有了土土哈与梁大哥,我们这七人,能当千军万马使了。”
梁萧正色道:“你们四个既然从军,便将小名去了,李庭儿叫李庭,杨小雀便叫杨榷,赵三狗叫赵山,王可就不用改了。”他边说边用手指蘸了酒水,将三人名字写在桌上。三人各各答应。
土土哈道:“如今再多三人,便是个十人队了,我推梁萧做十夫长。”众人一口同意,梁萧也就不好推辞。土土哈又道:“我家的马匹刚卖了三匹,留三匹给我妈,还剩三匹,本想带做从马(按:游牧民族用马制度,数匹马战争中轮流使用,以保持马力)。但梁萧做十夫长,不能无马,我送一匹给你,剩下一匹我俩轮流用。”囊古歹摇头道:“不用如此。我家马多,我牵十匹来,让大家都有坐。土土哈,你不许推三阻四,说什么要靠自己,不受他人恩惠。”土土哈心头感动,抓着他肩膀,呵呵笑道:“好,这次我就不推辞,梁萧既然从军,还请你妈照顾我妈。”囊古歹道:“你放心。”土土哈想起一事,问道:“阿雪怎么办?”梁萧道:“她跟四叔四婶一块儿住。”土土哈点头道:“这样很好,咱们早点打完仗回来,不要让亲人们担心!”梁萧点头微笑,众人得知梁萧从军,无不欢喜,一边谈论战事,一边开怀畅饮,喝到半夜,但听得天上殷雷阵阵响起,片刻工夫,淅淅沥沥,最后一场春雨飘然而至。众人这才尽欢而散,唱着曲子相扶而归。
梁萧与阿雪冒雨收拾好残宴。阿雪多喝了几杯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