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逃亡
缜一跷大拇指,笑道:“这位兄弟,你年纪不大,但指挥舰船,却比咱们这些几十年的老海客还要老道。”
谷缜从桅杆上飘然纵下,含笑道:“过奖了。”周祖谟见他笑容明爽、举止潇洒,不觉心折,拱手笑道:“区区周祖谟,足下贵姓?”
谷缜浓眉一扬,笑道:“免贵姓谷,名缜。”周祖谟一团笑容僵在脸上,两眼瞪着他,如见鬼魅,蓦地一个激灵,脱口叫道:“你,你是东岛少主。”众海客俱是骇然,呼啦一声,围将上来。
此时陆渐正巧出舱,见状讶道:“周大叔,你们做什么?”周祖谟心神略定,叫道:“小陆当心,这人是东岛的人。”
谷缜的身份,陆渐早已猜到几分,只是无法确定,闻言也无太多惊讶,点头道:“东岛中人,并非都如狄希一般,谷缜是我的朋友,你不要为难他。”
周祖谟跌足叫道:“小陆你不知道,别的东岛中人也就罢了,但这小子是东岛少主,他老爹就是东岛之王,灵鳌岛主谷神通。”
陆渐对东岛西城的恩怨虽略知一二,但到底如何,却不甚了然。转眼望去,却见谷缜负着双手,俊目清亮,嘴角似笑非笑,满是嘲讽之意,不由叹道:“周大叔,此次若非谷缜,咱们也没法逃出狱岛。冤家宜解不易结,如今同舟共济,不妨将往日恩怨撇开。”
周祖谟怒哼一声,道:“久闻东岛少主狡计百出,一等一的难缠,谁知道他不是假意示恩,背地里却藏有歹毒阴谋。小陆,我乃天部中人,与东岛余孽誓不两立,你想好了,帮我还是帮他?”说罢,两眼直勾勾望着陆渐,大有希冀之色。
陆渐眉头紧蹙,摇头道:“周大叔你待我不薄,但谷缜与我却曾同生死、共患难,乃是生死之交。”周祖谟变色道:“你要帮他?”陆渐仍是摇头。
“好啊。”周祖谟喜道,“你只需两不相帮便好。”他自忖人多势众,对付谷缜不在话下,不料陆渐眉间一舒,扬声道:“我虽两不相帮,但谁敢动手挑衅,休怪我翻脸无情。”
他此言一出,船上为之一寂,陆渐容色虽然平和,众人却均能感知他身上那股迫人气势。周祖谟无法可施,恨恨一跌足,回舱去了。
众海客悻悻散去。陆渐虽然镇住众人,却知从此与这些朋友生出芥蒂,不复昔日情谊,不觉心中黯然,信步踱到船头,望着苍茫大海,怔怔出神。
忽听谷缜在身后笑道:“你说咱们是生死之交,只怕是一厢情愿吧。”陆渐道:“我当你是就成了,至于你如何想,那是你的事。”
谷缜默然一阵,忽地笑道:“你这人端地固执,不过,却很对我的脾胃。哼,你别瞧那周祖谟人多,真斗起来,他十九要吃大亏;你今日不是帮我,却是帮了那蠢材。”他见陆渐望着远处,呆然不语,不由笑道:“你想什么?嘿嘿,想姑娘么?”
陆渐摇头道:“我想北落师门。”谷缜怪道:“那不是天上的星星吗?”陆渐道:“不是星星,而是一只灵猫,我被沙天洹抓住后,再没见它,也不知它流落到何方去了。可惜,狱岛太大,我不及去寻它了。”说到这里,心中伤感之情,溢于言表。
谷缜见他竟为一只畜类伤情,大为好笑,但见他神色惨然,却忍不住安慰道:“那猫儿只需活着,机缘所至,必能再见,你也无须如此烦恼。”
陆渐点头道:“北落师门聪明机警,必有自救之法。”虽如此说,心中仍是耿耿。忽又问道:“谷缜,你真是东岛的少主?”
谷缜笑道:“以前算是,现在却不是了,如今我是东岛第一逃犯,人人得而诛之,你不怕被我连累吗?”陆渐失笑道:“我已被你连累了,况且我见过的东岛中人大都邪僻狠毒,你做他们的逃犯,或许是好人也说不定。”谷缜不觉拍手大笑。
陆渐打量他一眼,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