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争
报刊阅览室仔细去思考这个问题。一个新的情况突然打断我的思路。人们似乎对早晨的新闻而骚动。屋里现在的气氛也很反常,人比平常多,说话的人也比平常多。
一刹那,我有些不知所措。忽然,我想起来了:“战争,与德国人的战争。没错!”
据说,一场海战正在北海进行。去他的吧,我又思考起自己的事来。
我想起了帕洛德。我能去和他谈谈,然后向他借点钱吗?我掂量着有多大的把握。
然后,我又想卖掉点什么或典当点什么。可这也行不通。
我的那件冬天穿的外衣即使是新的也会晤不了什么钱。我的手表也不能卖许多先令。把卖两件东西的钱加到一起也许还差不多。
怀着矛盾的心情,我想起平时妈妈去取租金的小储藏箱。她总是悄悄地去那儿不让人发觉,而且,她总是把它锁在寝室的茶叶箱里。我知道我几乎不可能从她那儿主动地得到钱了。而且,尽管我对自己说在爱与死这个问题上,任何琐碎的事都是不重要的,但是,只要我一想到那个茶叶箱子,我就无法脱离使人烦恼的疑虑和不安。难道就再也没有其他办法吗?或许先想其它办法,再向她乞求,可能会得到比我需要的还多几先令的钱。
生平第一次,我心平气和地想到了那些生活稳定的人的儿子们,我对自己说:“他们这些人会发现自己不会在当铺里潇洒一回。然而,我一定会设法应付过去的。”
我感到时间飞快,但我内心并未对此激动。稳重就是快捷。帕洛德常这样说。而我打算把一切都前前后后地盘算好,然后找准遥远的目标,像射出的子弹一样直取目标。
在回家吃午饭的路上,我在一家典当行前犹豫了一下。我决定暂先典当我的手表,我先找到外衣时再说。
我一声不响地吃着午饭,在思考着自己的计划。
中午饭是土豆饼,主要是土豆,搭配一些白菜末和咸肉末。
吃完午饭,我穿上大衣,走出了住所。此时,母亲正在后面的洗碗池边洗碗碟。
像我们家那样的房子,所谓的洗碗池位于起居室的厨房后面,里面又黑又潮,散发着恶心的味道。那是一间地下室。屋里有一个煤窖,那是一个脏兮兮黑乎乎的坑,上面没有盖。从里面扩散到凹凸不平的砖地上许多细碎的煤渣,脚踏上就吱吱地响。我们的洗碗池比起一般家庭的带要肮脏。那是每顿饭后都要洗涮油腻的地方。空气中飘浮着冷却的汽体,弥漫着煮熟了的大白菜的气味。凡是放过平底锅和铁壶的地方就会留下一块被煤烟弄脏的印记。下水管道的筛网上留有许多土豆皮,还沾有许多难以形容的令人恶心的杂物。这间屋子的“圣坛”就是那个污水槽。那是一个石头砌成的槽,上面牢牢的一层油腻,让人憎恶去触它,甚至看一眼都恶心。石槽的上面是个冷水龙头。龙头的位置使水下落时,都会溅一身水。这只龙头就是我们的水源。在这样的地方,看到一个矮个子老太太迟缓却非常温和忘我地干活。她穿得脏兮兮,衣服原有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混浊的黑灰色;脚上穿得不太适合的旧靴子;由于经常劳作,手已粗糙变形;头发乱蓬蓬……这就是我母亲。看到她,你一定觉得很捌扭。冬天,她的手会变得更粗糙,她会不住咳嗽。
在她洗碗时,我走了出去。我要去卖掉我的外衣和手表,这样我就可以离开她,远走高飞了。
在典当我的两件可抵押的东西时,我又为难了。我有点不想在克莱顿典当我的用具,因为,那儿的当铺老板认识我,他领我走到买枪的那家店门前。如果我这样做了,就会让一个人对我的事情了解过多。我最后还是去了克莱顿。我忘了得到多少钱。我记得要比我买去夏弗姆伯里的单程票的少许多钱。
为了谨慎,我又回到了公共图书馆查看一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