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实验饲养场
”
“我们没有工夫考虑什么黄蜂,”站长平和地说。“你那些混帐母鸡就弄得我们忙不过来了,”他把母鸡的消息告诉斯金纳先生,就好像有人可能会打破敌对政客的窗户一样。
“您没听说斯金纳太太什么事吗?”斯金纳先生顶住这连珠炮般打来的情况报导和评论,问道。
“不要怕!”站长回答——好像就连他的知识也有个限度。
“我得打听个明白。”斯金纳先生摆脱开站长,他正在就母鸡被过度饲养的责任问题发表概括性的结论。穿过乌夏时,一个烧石灰的人从汉基的矿坑里叫住了他,问他是不是在找他的母鸡。
“你没听说斯金纳太太的消息吗?”他问。
那个烧石灰的——他的原话我们不必深究——表示了他对母鸡的超乎一切的兴趣。
天已经黑了——黑得至少像英国六月份明净的夜晚一样——这时,斯金纳——或者至少是他的头——伸进了“快活的牲口贩子”酒店,说:“喂!你们没听说起我那些个母鸡的事儿吗?”
“什么,听说过!”富彻尔先生说,“你问的那东西,有一只把我的马棚顶蹬破,掉了下来,还有一只把牧师太太的暖洞子——我得求她原谅——温室弄了个窟窿。”
斯金纳走进酒店。“我得要点儿安神的东西,”他说,“热杜松子酒掺水对我就挺好。”大家就七嘴八舌,跟他讲起那些母鸡来。
“老天爷!”斯金纳说。
“你们没听到什么斯金纳太太的消息吗?”停了一下,他问。
“那个呀,没听说!”威瑟斯庞先生回答说。“我们没想到她。我们一点也没想到你们俩。”
“你今天在家吗?”富彻尔隔着个大桶问。
“只要那些混帐鸟儿里有一只啄上她一口,”威瑟斯庞先生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把整个恐怖情形留给别人去自己想象。
在场的人一时都觉得如果跟斯金纳一起去看看斯金纳太太出事了没有,会是对这多事的一天的一个饶有兴味的结尾。在这事故连连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一个人会碰上什么。但是,斯金纳站在柜台边上,喝着他那掺水的热杜松子酒,一只眼在柜台后面的东西上滚来滚去,另一只凝然仰望上苍,又转到了别的念头上。
“我想,今天那些个大黄蜂没在什么地方捣乱吧?”他煞费苦心地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气问。
“只顾忙着对付你的母鸡了。”富彻尔说。
“我想,它们总算全都回窝了。”斯金纳说。
“什么东西——母鸡吗?”
“我想的是黄蜂。”斯金纳说。
接着,他以一种连三岁娃娃都会被激起疑心的谨慎神情,一板一眼地问,
“我想,还没有人听说过什么别的大家伙吧?大猫大狗什么的?我捉摸着,既是出了大黄蜂和大母鸡——”
他煞有介事地装出闲扯淡的样子笑着。
可是,那些希克里勃罗人的脸上,却现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气。富彻尔第一个把他们共同的想法形诸语言。
“要是与母鸡的大小相比,那猫——”富彻尔说。
“嗬!”威瑟斯庞说,“照母鸡的大小,那么一只猫。”
“得成只大老虎。”富彻尔说。
“比老虎还要大呢,”威瑟庞普说。
最后,当斯金纳沿着隆起的田野上的孤零零的小径,从希克里勃罗走向松树荫蔽的模糊去处时,走着的只有他一个人。前面,暗影之中,巨大的金丝雀蔓草在悄悄地绞扭着实验饲养场。
可以看见他走上地平线,衬着北方温暖清澈的无边夜空——至此,人们的兴趣还在跟随着他——接着又向下,进入暗夜,进入一片黑影之中,而且,好像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