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前,他从古月衣那里学到了这种刀术,也曾目睹古月衣用这种刀术斩杀雷骑。凌厉如妖鬼,曼妙如蝴蝶。
瞬杀刀的精髓,是凝聚全部的力量于拔刀的瞬间,这一刻力量的爆发就像滔天狂狼冲破了闸门,沛然不可抵御。运刀的人往往无法控制这一刀的力量,而必须借助刀鞘,刀鞘的位置和角度将控制出刀的方位。刀沿着鞘挣脱束缚的瞬间,会获得鬼神般的速度。
但是通常只有一次挥斩的机会,如果没能命中,后背将留下巨大的破绽。
旭达汗无声地笑了,他喜欢强有力的对手,他已经不用再隐藏自己的力量扮成一个剑术平庸的三王子,他是帕苏尔家顶尖的武士,需要顶尖的对手。他看得出来,阿苏勒的力量和精神就像被锁在纸盒中的火焰,那层薄薄的壁垒随时可以被突破。
旭达汗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血流速度已经快到了极致。
“阿苏勒,我说过的,你是那种男人,永远为了别人而活着,你是终要用一个哥哥的血去祭奠另一个哥哥的灵魂。”旭达汗轻声说,“可你的星命在那颗永寂的谷玄上,和你有关的人都会一一死去,等到那一天,他们都死了,你又要用谁的血去祭奠谁呢?”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阿苏勒脚步微挫。脚跟震地的声音仿佛一记巨锤击打,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出。疾风掀起了他的长发和他的长衣,向着两侧猎猎招展。
“阿苏勒,你果然在东陆学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啊。”旭达汗深深吸气,瞳子里仿佛吞吐着火焰。
“依马德、古拉尔、纳戈尔轰加,这是我祖宗的血。”
“他们的灵魂在黑暗中看我,他们传给我尊贵的血和肉,他们传给我天神的祝福。”
“我们注定是草原之主,我们注定是世界的皇帝,我们注定是神唯一的使者。”
他对着阿苏勒发出咆哮,那古老的,咒文般的语言像一粒火种,落到他几乎干枯的血脉深处,想把他千疮百孔的身体再次点燃,熔炼为金刚。历史中还没有任何人曾连续两次唤醒青铜之血,但是他必须做到。他是旭达汗·帕苏尔,他不能允许自己作为一个战败者倒下。在他对面的人流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鲜血,他更加不会退缩。他可以为了这次胜利付出任何代价,每一次的成功,他也从未计较过代价。
“帕苏尔家祖先的灵魂,在我这里!”他坠入了黑暗深处,眼中闪动着野兽般的光,倾尽全力探身一斩。
那一刀斩出的轨迹,是天地间最圆满萧煞的弧线,那是天神以战斧劈开世界的一斩,永恒的存在,帕苏尔家历代祖先们斩出的,都是同样的圆弧。
旭达汗完美地重现了大辟之刀!
阿苏勒的刀贴着刀鞘发出刺耳的长嘶声,影月离鞘,光如满月。他全力突出肺里的空气,封锁在刀鞘中的凶煞之气,夹着那些因亲人死而生的仇恨,潮涌而出。刀光细若一线。
兄弟两人擦肩而过。阿苏勒冲出十几部才艰难地刹住,两个人背向而立。旭达汗幽幽地叹了口气,丢下狮子牙,阿苏勒的手中已经没有了刀,淋漓的鲜血顺着手臂而下。
“你是从我斩狼的那一刀里学会大辟之刀的吧?开天辟地的一刀……天地间最圆满的弧线……那是帕苏尔家刀术的精髓……你是对的,你是帕苏尔家最强的武士,只凭一眼就能学会没人教过你的刀术。”阿苏勒轻声说,“其实你才是比我更适合这刀术的人,你总想着要权力,要武力,要为自己开辟一片天地……而我只想保护自己身边那几个人。”
“这时候还要嘲讽我么?你在瞬杀刀后的第二击,用的是什么刀?”
“这不是刀术,是枪术,”阿苏勒说,“极烈之枪,破一切圆!”
他转过身。影月留在旭达汗的胸膛里,五尺长的利刃彻底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