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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心过、赏识过他,不过是过去,还是现在。

    清晨的寒风吹在身上,刺骨的冷。他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双臂。

    街道上,几片枯黄的叶子北风吹得满地打转。他想自己也正像这飘零的枯叶,孤独而无助,被乱世的暴风裹挟着,不知将吹向何处。

    他慢慢踱回营房,同营的人道:“你跑到哪儿去了?大王派人在找过你好几次了,亚父也找了你两次。”

    韩信惊讶道:“找我?大王和亚父找我?有什么事?”

    那人道:“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吧。看来大王那边比较急,你最好去快点。”

    韩信应了一声出去了。

    没多久,范增匆匆的赶来,一进来就问:“韩信呢?回来了没有?”

    同营的人道:“回来了。”

    范增松了一口气,道:“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他……对了,他现在人呢?”

    同营的人道:“去见大王了。”

    “去见大王?”范增奇怪道,“大王有事找他吗?”

    同营的人道:“是啊,不知道是什么事,派人来了三四趟。刚才他一回来,我们跟他一说,他就去了。”

    范增坐下来,疑疑惑惑的自语道:“奇怪,这次大王到对他发生了兴趣了?”

    几案上有一只削坏的残简被范增的手肘带到了地上,范增捡起来随意看了一严,立时眼前一亮。那残简上写着:“关中……有崤函之固,山河之险,此诚万世帝王之业也,不可轻弃。然……”其余的字就看不清了。

    范增抬起头来,道:“这是谁写的?见解不错啊。”

    同营的人道:“韩信写的,又写又改的搞了一个晚上。我们才没那份闲心呢!”

    “唔,是吗?”范增将几案上那对七零八落的残简一一拿过来看,不时点头自语,“嗯,不错,有理。”

    忽然,他拿着一只竹简,猛地站起来,手微微发抖。那竹简上写着:“执戟郎中臣信昧死言:今大王……”后面的字被刮削的漫漶不轻。

    范增道:“这……这样原来是他给大王上的奏疏?”

    同营人道:“大概是吧!要不怎么写得这么认真呢?”

    范增一顿足道:“糟了!昨天刚有个书呆子为了定都的事跟大王顶撞,被烹杀了。他怎么这个时候……唉!他去大王那里多久了?”

    “啪”的一声,奏疏被砸到韩信的脚下。

    “这个西楚霸王要不要你来做?”项羽怒气冲冲地道,“杀子婴错了,定都彭城错了,把汉中给刘邦错了,封田市错了,封赵歇错了,张耳、陈馀、臧荼……都封错了!是不是我入关以来就没有一件事是做对的?不听你的就会重蹈亡秦之覆辙?嗬,不得了,作什么惊人之语!秦朝是谁攻灭的?是我!我拯救天下于水火,解万民于倒悬,使六国得以复立,谁不对我感恩戴德?谁不说我处置得当?你居然把我和那昏君比?你懂个屁!”

    韩信看着脚下被摔散了的简册,一动不动。等项羽骂完,才平静地道:“现在大王正行封赏之事,许多人赞颂大王,只是为了分封时得到更多的好处。他们并不关心大王的江山,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大王不应被这种人的颂声蒙蔽……”

    “放肆!”项羽吼道,“真话假话我听不出来?要你来教训我?哦,说我好话的都是在阿谀奉承我,你这样指着鼻子骂我,我才该洗耳恭听?别忘了你的身份!一个执戟郎中,敢这样和我说话?昏了头了你!来人!把他拉下去,笞……不,杖七十!”

    韩信愕然地望着项羽,心中的吃惊更多于害怕。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过来抓住韩信的胳膊。

    “住手!”随着一声威严的喝声,范增跨进了殿门。两名侍卫不由得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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