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斗
方非看到两个同伴全都入学有望,心中有些怅然若失,暗忖自己皇榜分数太低,又是一个度者,这次拜斗的高分太多,只怕没什么指望了。
忽听一阵惊呼,方非一抬头,夭上再次跳出八颗大星。他吃了一惊,定眼看向出口,只见一个男生走了出来,伸手挠头,有点儿莫名其妙。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好似多日没有洗过,羽衣穿得歪歪垮垮,双脚踢踏踢踏,居然穿了一双拖鞋。
司守拙快步上前,将那男生肩膀搂住,亲亲热热地说些什么。原来,拖鞋男也是个白虎道者。
男生呆呆地听了一会儿,忽地打了个呵欠,肩头一耸,将司守拙顶到一边,懒洋洋钻进了人群。司守拙站在那儿,脸色阵红阵白,很是下不了台。
一次拜斗,出了四个八星同光,八非学宫开山以来,可是从来不曾有过。
接下来,那星星像是发了疯,要么七星、六星,五星以下都很少见。老月亮啧啧称奇,连说今年拜斗的水准太高,除了两个九星那次,可说是历年拜斗中最出色的。照这情形,拜到四星的考生,都没有什么指望。拜斗仪式还没结束,许多人就已黯然神伤。
方非越来越紧张,可是简真就像一只苍蝇,在一边嗡嗡嗡地叫个不停。他反复吹嘘拜斗的经过,寥寥几下斗步,给他一吹,居然变得百折千回,就好像演义小说里面,某某某单骑入阵,九进九出,杀了敌人无数,自己却没少一根汗毛。
一边夸夸其谈,大个儿还一边谦虚:“唉,其实也没什么,我能八星同光,全都是玄冥转了左眼,唉,这是老天爷的意思,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天选儿露出悲壮的神气,大脑袋一摇三晃,实在相当痛心。俨然老天爷已经把大任交到了他的肩上,要不了多久,他就得忍受功名利禄的折磨,好比给人签名签到手软呀;紫液金太多,没有地方堆放呀;天天大鱼大肉,吃到跟山烂石一样胖呀;还比如说,太多的女生争着做他的伴儿,到时候怎么挑选,倒也是一件伤脑筋的大事。
大个儿正为将来的命运伤神,脚背忽然钻心剧痛。抬眼一瞧,禹笑笑两眼出火,脸也白了。简真大叫:“笑笑,你踩我干吗?”
禹笑笑使个眼色,简真顺势一瞥,才见方非垂头丧气,站在一边发呆。禹笑笑低声说:“你少说两句不行吗,人家还没拜斗呢!”
禹笑笑不说,大个儿倒把这好朋友给忘了,一听这话,他大大咧咧地勾住了方非的脖子,笑眯眯地说:“方非呀,你已经尽力啦,进不了八非学宫,那也是虽败犹荣啊。你能得六百九十分也够了,里面还有两个满分嘛。话又说回来,你这个分数,就是拜个七星齐辉,那也悬得很呢;八星同光更是不可能的,你又不比我,我可是玄冥转了左眼的。所以你也就好好放松,进不了八非学宫,还可以跟我老爹学吹花嘛!”
他的话还没说完,方非的脸就跟石灰刷过一样。禹笑笑气得满脸通红,瞅着简真转过身来,恨不得打他两个大嘴巴。
“苍龙方非!”月亮脸的声音终于响起。
方非身子一颤,就像是罪犯听到了判决。简真就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大个儿一语双关,去也是死,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放心大胆地去死。
方非耷拉脑袋,一步一顿地走到四合院前,抬头望了望天,星光繁密无穷,冷冷将他审视。
他叹了口气,跨进院门,这时月亮在天上咕哝:“最后一个了!”
方非是最后一名考生,他拜了完斗,这场天试就算完了。
院子里十分简陋,树下朝门一方,依照北斗方位,摆了九个脚印。
方非的心子别别乱跳,默了默斗步的口诀,长吸一口气,左脚踏上了阳明位,刹那间,如同过了电,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