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一死重千钧
唤醒了华夏正溯的强烈意识之后。
“怎么?”
“这……我……”
如果始均厉善加引诱,也许申屠畔很快就抵受不住,可惜他的耐性并不好,再加上方遭新败(在他看来),心情更是恶劣。浅陋之民族,视武力高于一切,始均厉暴躁之下想到的不是诱惑,而是威胁:“把他的族人给我带来!”
申屠畔心中一震,眼见就要见到自己的族人了,但眼前这个酋长的声音里似乎饱含怒气,到底是福是祸,可真难以预料。
百余人被绑成一串,蹒跚走近帐前。申屠畔听见脚步声,脸上一热,忽然站了起来,始均厉见他不得命令自行起立,心下更怒。
申屠畔还没细看,一个稚声已经叫了起来:“爹爹,爹爹!真是你,你来救我们对吗?”
北狄的卫士喝道:“别吵!”
这百余人里申屠氏的人占据了大多数,内中一个老人见识较广,见申屠畔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也没有绑缚,以为是邰城方面派来的使者,抗声道:“族长,您回去对公刘大人和庆节大人说,华族子孙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不要因为我们这些老弱受到牵制!”
“啊,爹爹,你是庆节哥哥派来的吗?哼!你放心,小达谨记您的教诲,丘爷爷不怕死,我也不怕死!”
始均厉大声冷笑,申屠畔心中一阵绞痛,看看自己的儿子,脸上全是伤痕,看来吃了不少苦。然而那双望向自己的眼睛却单纯地充满信任和希望。申屠畔只看了这一眼就不敢再看——他不敢想象儿子知道真相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怎么样?想好没有?”始均厉的话里充满了不耐烦。
刚才那个申屠氏老人大声道:“族长,千万不能为了我们答应任何屈辱的……”他还没说完,始均厉怒气大发,一个北狄卫兵会意,一棒把老人的脑袋砸得稀巴烂。
俘虏们一阵骚乱,但在刀棒之下终于恢复了平静。小达今天见到不少杀戮,但此时还是吓哭了,口中说道:“爹爹,小达不怕,小达不怕,我只是心里难过。”
申屠畔看着那个倒下的老人,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始均厉冷冷道:“你可以慢慢想,从现在开始到轮到你儿子,还有一点时间。”
申屠畔一惊,马上悟到他这句话的含义,惨呼道:“不!”
拉婆门亲自走过去,举刀大声道:“跪下的,不杀!”他的华语说得不是很好,但人人都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最靠近他的一个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割断了喉咙。
拉婆门踏一步杀一人,每一步踏出都会顿一顿,每个人都杀得极有节奏。集体的恐惧让整个俘虏队列又是一阵骚乱。这时候只要有一个人跪下,马上会跪倒一大片。但他们看到处于领袖地位的申屠畔屹立着没有跪,便都硬顶着。百余个面临死亡的人看到各自眼中的恐惧,又拼命地为其他人打气。小达大声叫道:“我不怕,我不怕,我不跪,我不跪。”可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和他绑在一起的一个小女孩一句话也不说,用手撑住他,不让他跌倒。
“哼,不错嘛,头儿骨头软,底下的人骨头却都硬得很。”
这句话仿佛刺中了申屠畔的心脏。始均厉道:“你今天既然不肯开口,当日何必向我投诚?你既已向我投诚,何必死不开口?别人有为公刘效忠的立场,你却早丢掉了,不是么?快点说吧,免得你族人枉死。”
一些俘虏听了这几句话,开始怀疑地看着申屠畔。小达也怔住了,叫道:“爹爹……”
“爹爹……”这声称呼是这样的软弱。申屠畔没敢看儿子,但听了这句叫唤也马上知道自己的儿子也在怀疑了。
“爹……爹爹……”
申屠畔陡地跳了起来,冲着小达暴喝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