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温暖的感觉
“哦,看看你!”柏丝特·甘德蕾边帮玛萝达穿上弗林戈领主为今晚的晚宴而送来的新礼服边大声叫道。因为当玛萝达脱下她已穿了一整天的束领衬衣时,她的母亲一眼就看到了那些淤伤,她的脖子和肩膀都布满了紫色的斑点,比呈现在她脸上的那两块要大许多。“你这个样子去见弗林戈领主可不行,”柏丝特哀号道,“他会怎么想啊?”
“那么我就不去了。”没有什么热情的玛萝达回答,但这只能使得柏丝特变得更加忙乱了。玛萝达的回答为柏丝特那苍白疲倦的脸上带来的新的愁眉不展辛辣地向她指出,不要忘了母亲的病,还有那唯一能治好她的方法。
女孩的目光低了下去,就这样一直保持着直到柏丝特走向橱柜,摸索着里面的瓶瓶罐罐。她找出了蜂蜡和熏衣草,还有雏菊根和油,然后急急地跑出去收集了一些细土,将这些搅成混合物。很快地柏丝特就回到了玛萝达的房间,手里拿着个研钵,精神旺盛地捣鼓着那堆药草、油与泥土的混合物。
“我会告诉他那是个意外,”当柏丝特开始对这个用药膏进行的化妆结果表示满意时玛萝达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如果他从奥克城堡的石头阶梯上摔下来,那么他也会出现这些淤伤的,这没什么奇怪。”
“你的伤真是那么来的吗?”柏丝特问,尽管玛萝达早就坚持她是因为在奔跑中不小心撞到了树上才导致受伤的。
一阵惊慌引起的内心刺痛袭击着女孩,因为她不想揭露出事实,不想告诉母亲这些伤是她那深爱、崇拜着的父亲赐给她的。“你在说什么啊?”她出于自卫地问道,“你认为我会傻到故意跑去撞一棵树吗,妈?”
“不,当然不会啦,”柏丝特说道,露出一个有节制的微笑。玛萝达也回笑了一下,她很高兴自己的防守起到了效果。柏丝特用从法兰绒衣服上拆下来的碎布轻擦着女儿的淤伤,并开玩笑般的在她的头上打了几下:“看起来没那么遭。弗林戈领主甚至都不会看见。”
“弗林戈领主比你想象得要看得更仔细。”玛萝达回答道,使得柏丝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了女儿一个拥抱。这令玛萝达感觉到自己的母亲今天似乎更结实些了。
“泰米格斯特管家说了,你今晚可以在花园里散散步,”柏丝特说道,“哦,天上的月亮会很大很亮的。我的女儿,这我以前可连想都不敢想呢!”
玛萝达以另一个微笑作为了回答,因为她害怕一旦自己张嘴就会把对这种不公平的愤怒都倾泻出来,将她的母亲重新冲回到病床上。
柏丝特牵着玛萝达的手,领着她到家里的客厅,桌子和晚餐已经摆在那里了。托瑞坐在那儿,没耐心地扭动着。此时德尼·甘德蕾从前门走了进来,一眼看到了两位女士。
“她撞到树上了,”柏丝特说道,“你能相信这孩子有多傻吗?跑路时撞到了树上,就在弗林戈领主发出了他的——邀请时!”她再次笑着,玛萝达也跟着笑,但她眼看向父亲时一眨都不眨。
一瞬间,德尼和托瑞不舒服地对视一眼。然后甘德蕾家便坐到了一起开始了一顿沉默的晚饭。至少,原本是会很安静的,因为明显已经激动得发抖了的柏丝特·甘德蕾以丰富的热情将这沉默变成了泡影。
很快地,在太阳已经触到西边地平线后不久,甘德蕾一家都站到了门外,目送着玛萝达爬进了镀金的马车。此时的努力似乎已经耗干了她所有的力量,要不是德尼在旁边搀住,她几乎就已经因昏厥而摔倒在地了。
“现在你去睡吧。”德尼对柏丝特说道,他命令托瑞帮助母亲回到屋子里去。
德尼等在房子外面,看着那逐渐远去缩小的马车以及扬起了尘土的路面。这男人的心同灵魂都在流泪。他并不是在对自己给玛萝达上的那一课而感到悔恨——那女孩是需要学学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