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遵纪守法的公民
流露出她之前提过的挫败感。
“我也不知道。”南弗多赞同。
桑蒂拉挺了挺身子,对南弗多来说似乎没有那么高大恐怖了,她反倒像他的血亲,也为身边纷繁涌现的事件脱离了控制苦恼困惑着。
她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头,这表示怜悯和友谊,然后说:“小心轻走,朋友。留意你在此地的行为,它们都是一种暗示。或左或右,米拉巴的矮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在所有的居民中,他们对侯爵怀有最低的敬爱和最高的忠诚。你所要揭露的事情会把他们推到哪边呢?”
南弗多点了点头,对她的推断不无肯定,他又说:“还有,目前为止如果城市里的时局就如你所说,如果米拉巴让人叹为观止的民族共荣,值得这样的忠诚,它能经得起不公正囚禁托格的打击吗?”
他的话好像再次逼得桑蒂拉要后退,像迎面的一耳光抽到了心窝里。她一时语塞,闭上双眼,缓缓地点了头。
“随心所欲吧,南弗多,不需要桑蒂拉?星曜的评判。我给你由衷地选择的机会。没人会知道这次谈话的发生,甚至没人知道你从我这里了解了托格的情况——至少我不会泄密。”
她笑得让人心里暖洋洋的,轻拍一下他的肩膀之后转身走远。
南弗多站在原地目送她,思索哪一种方法更理想。他是应该回住所的工作间, 忘掉托格和矮人与侯爵日渐升级的矛盾呢,还是该像先前决定好的那样, 把所有知晓的侯爵监牢里那个囚犯的轰动新闻爆料给矮人?
任何炼金术这门玄而又玄科学的谜题, 都没有像这件事情一样让南弗多如此头疼。引发喧嚣或者暴动是他的本职吗?作为朋友对这事袖手旁观,是他的本色吗?
那阿格兰瑟呢? 要是侯爵下了令让矮人议员保持缄默,大概也就是这么回事,南弗多不就在扮演秉持正义的呆子的角色了吗? 毕竟,阿格兰瑟肯定知道的比他多。阿格兰瑟对同族人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他却也没有对托格的命运做任何发言。
南弗多又该怎样做?
长叹后,侏儒转身打算回家, 他觉得自己的行动方案愚蠢而又浮躁。仅仅走开十步,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跃然眼前,他停下来打招呼。
“日安,辛格斯?麦克鲁夫。”南弗多说道。他感觉自己的胃在抽搐,膝盖也有些发软。
阿格兰瑟议员捣腾着小短腿冲进了埃拉斯图侯爵的发言厅,没有经过传达,后面还紧跟了好几道门的守卫。
“他们知道了!”矮人叫道。受惊的侯爵还没来得及质问,而四个站在侯爵身后的锤头护卫队员,也没来得及针对无传唤的闯入斥责他。
“他们?”埃拉斯图问,尽管他十分清楚阿格兰瑟指的是谁。
“满大街都是关于托格的风言风语,”阿格兰瑟说明道,“矮人们知道你干了什么,他们都要气炸了!”
“确实可气,”埃拉斯图靠回椅背,说道:“你的人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议员?”
指责的语气尽显无遗。
“不是我说的!”矮人抗辩,“你以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很高兴吗?你以为我这把老骨头看着米拉巴的矮人大呼小叫,恶言谩骂甚至拳脚相向很熨帖?可是你得知道他们马上就能察觉整件事。你藏不住这样一个秘密的,侯爵,守不住关于像托格?丹佐?锤击者这么重要人物的秘密。”
他着重强调了那个支派名称,迥然于米拉巴矮人的头衔,这使得埃拉斯图的眼睛冷酷地眯了起来。埃拉斯图的支派名毕竟不是丹佐,也不可能是,对米拉巴的历任侯爵来讲,丹佐的血统可能既是祝福又是诅咒。丹佐的血统把矮人们束缚在这片土地,这片土地又把他们束缚在侯爵身边。但是,丹佐也把他们凝聚成一个脱离了侯爵的族群。为什么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