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兽人的非常智慧
两名矮人的到来惊扰了碎踵村, 这股扰动同时也向世界之脊的荒原深处传播,本地人不太待见这些纷扰。在两名矮人启程离开后,村民们才从最初的恐惧中缓过神——他们以为自己会被攻击,并且以受害者的身份给这次惨案增加谈资。 处理外来事务时小心稳妥点总不会出大差错。
同时,碎踵村的居民也足够老练地认识到,不能过度高估闭关策略,他们限制了外出的商旅,还把值日和守夜的人数分别增加到两倍和三倍。
每个夜晚,只要发现了一点风吹草动, 岗哨就会把讯号“一切正常!”从一个检查站传递到下一个。 每个人都会凭借他们在艰苦生存环境中训练出的高度警惕,扫视村子围墙的地面。
甚至在矮人离开的第一个十日末,警戒依然严密,没有人偷懒闲聊或者睡觉;甚至,连个别人靠墙打个盹的现象,也不存在。
哨兵之一凯若曼陶派尼斯在屈德和尼克维利格上路的第七夜当值,他已经疲惫不堪,因为怕一觉睡过去,他甚至不敢靠墙解解乏。每当听见沿着围墙环绕来的‘一切正常’传到右侧时,这个人就打起精神,摇摇脑袋,盯着墙外的黑色区域,作好他的喊话准备。
午夜刚过,口令传递仍在继续,正向黑暗中窥探的凯若曼刚刚传完令。他很有信心,下一次的传令将完全符合他这边的实际情况。轮到他时,他喊道—或是刚要喊—“一切正常”。
他刚开口便听到了头顶的破空之声,而且偏偏不走运,因为他挡在投石的运动轨迹上,所以他的‘一切正常’变成了‘一切正-啊’。
刹那间他感觉到头颅炸开,接着被埋在围墙的砖头竹篾还有那袭击的石块下,死了。
凯若曼并没听见周遭的喧嚣,以及漫天大石块砸进围墙和建筑的,不绝于耳的,崩裂之声,它们正在瓦解小村庄的防御;他也没有听见,人们对骑乘凶残座狼的兽人军队的示警,它们扫平了残缺不全的城镇。
他更加没有听到的是,他的亲人、朋友、家园的湮灭。
埃拉斯图侯爵摸了摸他的胡子,这是一个矮人展示自豪的动作,经常被用作炫耀自己的胡须。当然,托格根本没有过于留意人类侯爵的红色髯须,因为人类蓄须的成果连最糟的矮人都比不上。
“何事晋见,托格?锤击者?”在他身后,四名保镖,即锤头护卫队员,忿忿地围作一团窃窃私语。
“你不觉得我找你做事是你的荣幸吗?”矮人答道,“在你和你老爹没生出来的日子我就在米拉巴忙活我的事了,你对我来说微不足道。”
侯爵挫败的表情显示,他对陈述或者说昭然的事实,没有过于激烈的反应:托格在米拉巴服务已经很久很久了。
“只不过宗族血脉让我感到陷入了困境。”埃拉斯图解释说。
“困境?”托格问道,同时搔着络腮胡子,“一个你同时拥有石砾和牛奶的境况?”
侯爵的脸布满了迷惑不解的神情。“进退两难。”他解释道。
“怎么?”矮人问。托格好不容易掩饰住自己的笑。如他所知,人类都有一种自来的优越感,而装聋作哑则是矮人卸除怒火的最简单的方式。
“什么怎么?”侯爵回问。
“对,就这么。”
“够了!”侯爵叫道。很明显他,而托格只对他耸了一下肩膀,好像他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你的行动让我困扰。”
“会那样吗?”
“米拉巴的人民尊重你。你是斧头防卫队最为他们所信赖的指挥官,一个集声望和荣耀于一身的矮人。”
“啊呸,埃拉斯图,你是在羞我这个大胡子矮人,也是在让其他矮人脸红。”他说完这句话,扭头正视着他,“不过我猜,这些小子随着年纪增长,很快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