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对于矮人洞穴无情的黑暗来说,火炬的光线显得如此贫乏。烟气漂浮在黛丽·科蒂(Delly Curtie)的周围,刺激着她的眼睛和喉咙。同样刺激她感官的还有这个大房间里其他人类持续不断的牢骚和抱怨。理事瑞吉斯(Regis)已经宽厚的为这些外表讨厌的人分派了很多套房间。奥伯德王(King Obould)和他的兽人大军南侵时掠夺了许多村庄,而他们都是那里的难民。
黛丽提醒自己不要对这些人太过苛责。他们都蒙受了痛苦的损失,许多人是家中唯一的幸存者,某个被彻底掠夺的村庄甚至只剩下三个居民!而瑞吉斯和布鲁诺(Bruenor)所能提供的最像样的条件对人类而言并不合适。这想法冲击着黛丽的感情,她回头瞥了一眼她那刚学走路的孩子——柯儿森——已经在一个小摇篮里睡着了。寇蒂·寇尔普森(Cottie Cooperson)——一个细长胳膊,稻草色头发和眼睛,意志消沉的女人——坐在睡着了的孩子旁边。她双臂紧紧交叉在胸前,不断前后摇晃着身体。
黛丽知道她正回忆着自己被杀的孩子。
这可怕的思路自然使黛丽冷静下来。柯儿森不是黛丽的亲生女儿,但她收养了这个女婴。因为沃夫加(ulfgar)收养了柯儿森,接着又接纳黛丽成为旅伴和妻子。黛丽欣然,甚至有些热切的跟着他来到秘银厅(Mithral hall)。她曾认为自己是善良且宽大的。她承认他的冒险精神,她在他跨过某些必需经历的障碍时陪在他身旁,而丝毫不曾考虑自己的愿望。
黛丽笑容里的凄楚多过喜悦。这可能是这年轻女子有生以来第一次认为自己善良而且宽大。
但矮人的墙壁封闭着她。
黛丽·科蒂从没想象过她会怀念在路斯坎(Luskan)街道上的生活——那种处于边缘的,多数时间半醉而每晚都在不同男人臂弯中的生活。她想起了机敏的莫里克(Morik)——一个极好的情人:艾伦·贾德佩客(Arumn Gardpeck)——酒馆老板,对她而言是父亲般的存在。她也想起了裘西·帕杜斯(Josi Puddles),并且发现在回忆起他无疑很愚蠢的傻笑时竟有了些许安慰。
“不,你在犯傻。”女人低声咕哝道。
她摇了摇头把回忆甩到一边。和沃夫加以及其他人在一起才是她现在的生活。她告诉自己战锤一族(Clan Battlehammer)都是好人。他们往往偏执,一贯善良,有时荒唐可笑。在他们那种典型的粗鲁外表之下,他们其实是很可爱的一群人。他们有些穿着出人预料的衣服或盔甲,另一些有着奇怪而滑稽的名字,而大部分都有狂野荒唐的胡子。但这一族显示出的心胸黛丽之前从没见过,也许甚至是从艾伦那里。他们对待她像对待亲族一样,而对剩下的其他人来说至少是尝试着这么做。
这点不可否认。
偏好的差异,人类和矮人,就像这洞穴中令人窒息的空气一样。而自从秘银厅所有外部的大门都被关住并封死以后,空气无疑会变得更加混浊。
“啊,但为了再一次感受到风和阳光!”房间中的一个女人叫道,并举起一壶蜂蜜酒,就好像她读到了黛丽每一个的想法。房间中所有的人都举起酒杯回应,碰杯声不绝于耳。黛丽意识到几乎所有人又要再次喝醉。他们无家可归。而酒精能减轻他们无助的挫败感,缓和对于奥伯德王侵略的可怖记忆。
黛丽略过那些桌子又查看了一下柯儿森。基于她在路斯坎做女侍的经验,她同意照看这群人。她在经过的每个地方都能捕捉到只言片语,而每一个想法都束缚了她,蚕食着在她心中仅剩的那一点小小满足。
“我要在银月城(Silverymoon)建一间铁匠铺!”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