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国
简,请原谅这么久才给你写信,事实上,现在,我也只能草草地写上几句作个补偿。三个星期以来,我完全没有时间拿起笔来,一通过邦加岛海峡,我们就受到瘴气引起的发烧的折磨。很幸运我躲过了这场疾病,我的大多数队员也躲过了这一劫。对此,凯因斯认为我们都要感激泰米艾尔,因为他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是泰米艾尔的体温驱走了引起疟疾的毒气,由于我们离他比较近,因此得到了一定的保护。
但是我们没有生病,却不得不多干很多活。瑞雷上校几乎从一开始就倒下去,医生不让他下床;波拜克勋爵也病倒了,这样我就不得不和第三、第四上尉、法兰克斯、白凯特一起值班。他们都是很有热心的年轻人,法兰克斯尽其所能地工作着。但是他们还没有做好充分准备,既无法胜任监督“忠诚号”这样大的船,又无法保证船员遵守纪律——我不得不说,正如我以前提到的,他有些口吃,这让他看起来很没有礼貌。
这里正是夏天,广东禁止西方人进入,明天早上我们会停靠在澳门。船上的医生希望在那里能够找到天主教耶稣会会士的三桅船来补充我们的供给,而我则希望找到某位英国商人,将这封信带回家,带回英国,带给你。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根据永瑆王爷的特别旨意,我们获准可以继续向北航行至直隶海湾,这样就可以经天津到达北京。剩下的时间很长,但是因为正常情况下不允许任何西方的船只进入广东以北的海域,一旦我们离开港口,就不能再期待找到任何一艘英国船。
我们一路上已经遇到了三个法国商人,这比我以前在这边看到得要多——虽然我上次来广东时已是七年前——而且各种各样的船只比以前也多很多。此刻,不时有雾飘浮在港口上空,妨碍瞭望远镜的视线。尽管我不敢特别肯定,但是仍然担心那里有军舰,虽然可能是荷兰人的而不是法国人的。当然,肯定不是我们的军舰。“忠诚号”当然不会有直接的危险,因为和他们完全是不同的比例,而且是在王权的保护之下。这样,法国人在这片水域是不敢轻易行动的。但是,我们担心法国人的使团一定已经或者很快就把破坏我们的使命作为他们的目的。
对于之前怀疑的事情,我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至少还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虽然我们人员的减少使任何这样的打击都变得更加容易。我开始希望冯力这样做是出于他个人某种莫名其妙的动机,而不是得到了其他人的命令。
钟声响了,我必须到甲板上去了。允许我借此送上我全部的爱和敬意,请一直相信我!
你的朋友:威廉劳伦斯
6月16日
大雾持续了整个晚上,当“忠诚号”最终到达澳门港时,雾仍没有散去。长长的、蜿蜒伸展开去的海滩周围,是整洁的、正方形的葡萄牙式建筑,整齐地种着树苗,有着熟悉的舒适感。大多数卷起帆的小舢板就像是丰沙尔或朴次茅斯港停靠的小船。甚至浓雾退去后显露出来的轻微受到腐蚀的、被绿色覆盖的山,在地中海的任何港口都随处可见。
泰米艾尔本来满怀希望地坐直了身子,此时他失望地趴回到甲板上,不再看了。“哦,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嘛!”他斜眼向下看了看,“而且也没有看到其他的龙啊!”
“忠诚号”从海上慢慢驶入港口,在浓雾的覆盖下,最初,岸上的人们没有看清它的样子。就像是太阳在薄雾中升起迸发出光芒一样,“忠诚号”渐渐驶入港口,一阵风吹来,吹散了船头的雾,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叫喊声。劳伦斯以前进入过殖民地,也预料到由于船巨大的体积,可能会引起一些喧闹。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这片水域里,自己会被岸上响起的几乎爆炸性的声音吓到。
“天龙!天龙!”喊声越过水面传递过来,很多小舢板,因为更加灵活轻便,直接开过来看他们。它们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