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 阿鼻大城
滋养,早已修成旱魃。难怪方才你二人才到,这里的桃花就开始凋敝……说到底,的确是为我所连累,十分对不住。”
听到此言,那一直埋首之人终于抬起头来,虽然容颜依旧,但血色眼眸之中尽是悲切之意。“姑娘一心成全我与连蝉,谁料世事无常,若非当日为避追兵,也不会误走东方,撞上此等劫数。命数如此,怨不得别人……”
鱼姬与潇湘柚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心头憾然,不忍再揭他人疮疤,但也不得不开口问道:“当日王叔既然被镇于厚土之下,本当永世沉睡,如何会再临人间?”
云乱面露茫然之色,也是不得要领,“种种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只知苏醒时是在一深洞之中,后来顺着岩壁爬出去才发现外面世界早已沧海桑田,所到之处很快就树木枯死,水源干涸……最要命的是,不知道为什么难以抑制对血食的渴望……”
鱼姬面露忧色,想那地陷封印之术从未失手,按理说云乱不可能再回人世,右手飞快掐算一番,一无所获,心头更是忐忑不安。
“你可有伤人性命?”明颜虽心头不忍,却不得不问。眼前的云乱已是旱魃之身,纵然心性本善,却不见得可以克制妖性。
云乱摇了摇头,“死而复生也知道自己和从前不一样了,更不敢靠近世人居所,唯有躲在山中,猎取野兽获取血食……可是很快山中树木焚毁水源枯竭,野兽也逃离他处,逼于无奈才偶尔下山,到村落中盗取牲畜为食,得手就立即返回山中,不料还是被人撞见,当做妖物鬼怪般驱逐……”
鱼姬听得此言,心中恻然,想他本是王室贵胄,却落得这般下场,其中的辛酸苦楚实在难以为人所知,这等境地还守心如一,不害人性命,足见云乱心性良善。
鱼姬正寻思如何相助于他,就听潇湘柚子言道:“月前小栩游历至东南群山正好碰上云乱,见他宁愿自困荒山也不伐害人命,就飞剑传书告知我此事。我自识得云乱,他落到如斯地步我也脱不了干系,就冒昧带他来寻鱼姬姑娘,希望可以想出个万全之策。”
云乱垂首言道:“而今已是妖孽之身,既不愿为害人间,也无寸地容身,更无缘再与连蝉相会,是以恳求潇湘上人用诛邪剑将我收服,从此不再受那无穷苦难,可上人……”
潇湘柚子摇头嗟叹,“我本有负于你,如何下得手去?更何况你与那股从阿鼻大城逸出的怨毒之气魂魄纠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收服于你。”
鱼姬面色凝重,看看云乱身上的破旧大麾,转头对潇湘柚子说道:“而今他身上这件‘柚袈萝衣’也是你给他的?”
潇湘柚子苦笑道:“若无这‘柚袈萝衣’,云乱身上的妖邪之气早令得这方土地赤地千里,民不聊生了。而今来寻鱼姬姑娘,不知道鱼姬姑娘有什么办法。”
鱼姬眉头深锁,也觉非常为难,转向云乱问道:“而今你心中有何心愿未了?”
云乱凄然一笑,只觉就此终结也未尝不可,只是心中还惦念连蝉,于是开口言道:“我别无他求,只想再见连蝉一面,可是上人带我赴阴司查访,却无连蝉轮回转生的记录。”
明颜听鱼姬言语,似乎有出手帮忙收服云乱之意,心中恻然,伸手拉住鱼姬衣袖,“掌柜的,他平白受了这么多苦楚,你可不能真的收了他!”
鱼姬见明颜误会,连连摇头,正色言道:“他落得这般境地,多少也因我之误,我还不至于那么厚颜,在这个时候置身事外。”说罢对云乱说道:“那是自然,这世间轮回早已不转,万物转生全靠阴司造册人为操控。若以生死册上记载,当日连蝉本应死于常山公主府的地窖之中,却被我和柚兄从中阻扰,鬼差没能及时勾走连蝉魂魄,而后安史之乱中死伤无数,大量的冤魂都没能够顺利轮回,估计阴司早将这一大笔糊涂账胡乱了结,